苏大将军秒懂,皇上和皇后娘娘微服私访不可声张。但是,也不能让帝后站着观礼。苏大将军连忙将两人请去上座,明若很低调地选了颜昭白旁边的位置坐下。
“这里有陈皮糖。”颜昭白将一碟糖果放到明若面前,“小九儿怎地这么晚才来?”
“我先去司府给语凝添了妆,然后才来的。”明若往四下瞧瞧,“爹爹不来吗?”
“跟外公说话去了。”想起自家老父亲在老国公跟前恭顺谦卑的模样,颜昭白就觉得——这爹看着像是被掉包了。
“哦。”明若点点头,往嘴里丢了一颗糖。
随着一声声唱礼,大将军府这边婚礼按部就班进行,反观仝家那边就磕磕绊绊,跟闹着玩似的。
齐小姐明白,要想以后日子好过,她就得装作毫不知情,是受害者才行。
所以,喜嬷嬷搀着她走进喜堂,待要拜堂时,齐小姐轻声开口:“等等……这样不大对吧?”
坐在‘高堂’上的仝老爷和仝夫人眉毛跳了跳,难道……簪缨世家的婚礼有什么特殊仪式?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却都不得要领。
仝夫人给喜嬷嬷使了个眼色,喜嬷嬷暗暗用力,按着齐小姐的肩膀:“新夫人快些行礼,误了吉时可不好!”
齐小姐身形娇小,被粗壮的婆子押着,就显得特别弱小无助。
仝公子为人正直,仝老爷和仝夫人根本不敢把‘换新娘’的事情告诉他。
虽然,仝公子对父母安排的妻子不甚满意,却也见不得喜嬷嬷这样对她。
仝公子拂开喜嬷嬷的压在齐小姐肩膀上的手,沉声安慰:“别怕。”
“嗯。”齐小姐应了一声,心中想的却是——这夫君能处!
拜堂之后,齐小姐直接被喜嬷嬷‘送’入洞房。
仝岳应酬好宾客,一回到卧房,就听到咔哒一声。他转身去推房门,果然从外上了锁。
仝岳不由蹙眉,这光明正大地娶亲,越看越像山匪抢亲,难道是赵小姐不愿嫁与自己?
带着满心疑惑,仝岳走进内室,只见身着大红嫁衣的姑娘端坐在榻上,看着倒是不像要跑路的样子,那嬷嬷为什么要锁门呢。
案几摆着点心、酒水,还有秤杆、丝线、小巧的玉如意……仝岳只知道要掀喜帕、饮合卺酒,没喜嬷嬷指点,实在搞不清其他物什是什么用处。
仝岳只得上前掀起喜帕,四目相对八方无声。
两人静默一瞬,又同时开口:“你……”
仝岳虽然与赵小姐不熟识,但也远远见过几次,他完全可以确定,这不是赵涟漪:“你是?”
“我是齐白鹭,今日大婚迎娶夫郞……”齐小姐答得坦荡。
齐家为齐小姐招赘婿,在京城算是一大趣事,仝岳也颇有耳闻。
这下,奇奇怪怪的婚礼就能解释得通了——齐小姐本不是要嫁入仝家之人,是被爹娘‘抢’回来的,所以需要格外提防。
但是,为什么呀?自己是仝家长房长孙,给齐家当赘婿,怕是老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爹娘这是老糊涂了?
仝岳拍了拍脑门:“这中间肯定出了差池,齐小姐别急,我……”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堂也拜了,洞房也入了,齐小姐就是他的妻子了。
仝岳只得试着唤人把门打开,叫了半天,不出意料,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仝岳一咬牙,捉起手臂粗细的喜烛,就要去点窗纸。
妈呀,齐白鹭被仝公子的举动吓了一跳——这位仁兄如果是女子,定是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贞洁烈女。可惜自己还没活够,完全不想如此刚烈。
齐白鹭走到仝公子身边,将他手中的喜烛拽离窗纸:“仝公子不必如此冒险,这门明日一早应该就会有人打开。
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肯定不给你添麻烦,咱们一切以性命为重。毕竟,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孩儿。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太残忍了些……”
齐白鹭在心里嘀咕,仝老爷和仝夫人连嫁去大将军府的县主都敢抢,简直就是疯批。万一他们宁可把房子烧了也不给开门,自己就要被活烤了。
仝岳觉得只要起火,肯定会有人来救火。但是,万一没人来呢?
本来已经耽误了人家姑娘娶夫郎就不对,再害人性命,就更罪孽深重了。至于自己嘛,爹娘都要让他去当赘婿了,大抵也不会管他死活的吧。
“真是对不住了。”仝岳将喜烛放回原处,“那咱们就安生等着吧。”
“好。”齐白鹭看了看桌案上的点心,虽然饿了一天,但出于礼貌还是要问一下主人家,“我可以吃两块如意酥吗?”
“齐小姐请用。”仝岳看到齐小姐头上戴的花冠,镶金嵌宝看着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