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微微一笑，“此剑法乃我初创，一则，新法初生，二则，初创新法，故名破晓。”

    六爷细细聆听，微微点头，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心中颇为震惊。

    “这小子，其志不小啊……”

    临近午时，一道较之黑山城略显高大的城池缓缓映入景湛五人眼中，楚玲珑微微抬手，止住几人，微微转头看向马奇。

    “马奇，你与靳粱先行，切记不可过于张扬，见机行事，安全第一。”

    马奇与靳粱相视一眼，郑重点头，躬身抱拳腾身而去。

    见二人远去，楚玲珑看向绿柳，长舒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丫头，我们先回楚家村。”

    绿柳上前挽起楚玲珑，并未多言，只是静静点了点头。

    “楚家村？”

    景湛颇为疑惑看向二人，心知定是楚玲珑与绿柳心之所向之地。

    楚玲珑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向景湛招了招手，当先而去，随口说道，“楚家村，乃是生我养我之地，我与绿柳皆自村中长大，只是如今……”

    话到嘴边被其生生止住，美眸已然泛起阵阵水雾。

    “楚玲珑，楚家村，怕是另有隐情，可怜天涯沦落人……”

    三人一路御空而行，谁也未曾多言半句，约莫一个时辰，穿过潺潺溪流，越过层层青翠，本是心旷神怡的景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不由大惊失色。

    放眼望去，约莫三十余户房舍千疮百孔，破败不堪，俱已年久失修，蛛网丛生，农具、渔具随意散落在地，土墙篱笆更是早已不见当年模样。三人缓步上前，地面依稀可见些许足印与鲜血淌过的痕迹。

    “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对此间平民下此毒手？着实可恨！”

    景湛心中隐隐升起滔天怒火，虎目圆睁，不知不觉间竟似感同身受般，心底不由隐隐作痛。

    再看楚玲珑，娇躯微颤，步履踉跄，眼中一抹哀伤，一抹仇恨，两行清泪不自觉缓缓滑落，“滴答滴答”，将脚下打湿一片。

    绿柳被吃轻咬下唇，静静立在原地，眼中尽是忧色，却又不知如何劝慰。

    楚玲珑缓缓走过一间间房舍，时而嘴角噙笑，时而眼中爬上无尽恨意，泪水早已将衣衫打湿一片，而其却恍若未知。

    不多时，来到一处三间土坯房之外，微风拂过，篱笆墙东倒西歪，扬起些许沙尘，仅剩的半扇木门斜挂在门框之上，随风发出轻微声响。

    “到家了……可是家又在何处？何以为家？”

    楚玲珑静静立在门外，喃喃自语，脑海不自觉浮现儿时些许记忆。

    “呜呜呜……”

    “楚雄，再敢欺负你妹妹，小心老子打烂你屁股。”

    “略略略……我可没欺负她，是绿柳，绿柳她们二人非要抢我的风车，哼！”

    “才不是，就是哥哥在欺负姐姐，绿柳不过是帮姐姐罢了，哼！”

    “哎呀，行了行了，三个小祖宗，快来吃饭，晚些时候娘亲带你们去捉鱼。”

    ……

    挣扎片刻，楚玲珑终是缓缓迈入院中，长舒口气，险些跌倒在地，景湛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其搀起。

    楚玲珑木讷的将景湛推开，孤身进入屋内，不知过了多久，再次出现在景湛二人眼中之时，面色苍白，眼圈红肿，淡淡泪痕尚未擦拭。

    转身看了眼令其魂牵梦绕，朝思夜想的茅草屋后，附身捧起一抔黄土，放在鼻前闻了又闻，随即没入储物戒中。

    “绿柳，当年爹爹收留与你，令你做我玩伴，你可后悔过？”

    绿柳娇躯微颤，上前一步挽起楚玲珑，两行清泪缓缓淌落，颤声说道，“小姐，那是绿柳最开心的时日，何谈后悔？”

    楚玲珑长舒口气，心中稍安，“经此一别，再回首，不知何年，他乡纵有当头月，不及故乡一盏灯！”

    说罢，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携绿柳与景湛向后山而去。

    不多时，映入眼帘的百十余座土坟出现在三人视线之中。

    每座土坟皆无碑文，正前方却竖有一座五尺左右青石墓碑，上书“楚家村众生灵魂归此处”，落款：不孝女，楚玲珑！

    “这是……”

    景湛心中隐隐升起丝丝悲伤，眼底不自觉泛起阵阵水雾，心疼楚玲珑之余，不免忆起塞北儿时支离破碎些许记忆。

    “楚家村百十余口命丧于此，尚有堂主悼念一二，我景家亡魂，又有何人记得？暗影！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只是……若是眼前之人，他年拦我去路，希望莫要刀剑相向……”

    一应贡品摆在碑前，楚玲珑娇躯斜靠在青石碑上，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巴掌大小酒葫芦，两口老酒下肚，俏脸瞬间微红，绿柳跪坐在楚玲珑身前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