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小姐不过是受了惊吓,请太医开几副安神的药就好,您不必过于担心。”裴谨打断她的话头,淡淡说道。
“裴世子,静秋她,她想见你一面,有些事她想当面与你说。”舞阳侯夫人垂眸,语气低沉地说道,为了女儿的幸福,她总要搏一搏。
“夫人,如果是为了道谢,那大可不必,这不过是我的职责,换了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去救。慎之手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还请夫人先回去吧。”裴谨面沉如水,低声说道。
虽则他的话说得很婉转,但舞阳侯夫人听出了他的不耐烦,她怔愣地站在那里,绞尽脑汁还想跟他多说几句。
却见他回头朝桐书微微点了点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夫人,请。”桐书上前一步,低着头对着舞阳侯夫人躬身行礼。
“裴世子……”舞阳侯夫人欲言又止。她望着裴谨挺拔的背影,攥紧手中的帕子,目光中带了几分无奈。
不过既然裴谨肯不计前嫌,在大庭广众之下救了自家女儿,那是不是说明他对静秋或许还是有些喜欢吧?
怪只怪女儿见过的优秀男子太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对他还是不能忘怀。眼见着女儿近日愈加茶饭不思,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常常一个人一坐就是大半天,侯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两家退亲后,她曾旁敲侧击地打听过,裴谨是在那个小通房与庶子病死后不久,心痛难耐,生了一场大病,这才有了后来的退亲。
想来到底是少年心性,对第一个女人与孩子多喜欢几分总是有的。可人死不能复生,时间总会平复伤痛,他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妻生子吧?
这样想着,舞阳侯夫人的心里渐渐又有了些希望,她脑中突然有了主意。
坤宁宫内,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母后,您身子可好些了?”景皓一脸担忧地询问着,他听闻萧皇后受了惊吓,心中十分不安,知父皇叫了太医前来诊治后,特意赶过来探望。
“服了药,心口稍稍舒服了一些了。”萧皇后虚弱地靠在榻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但脸色依旧苍白。
景皓半跪在床榻前,心疼地看着母亲,自责道:“母后,儿臣让您操心了,都是儿臣的错。”
萧皇后轻轻摇了摇头,嗔怪道:“你们啊,什么事都不与我说,害得我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她拍了拍胸口,接着说:“幸好这次没出什么大事,要不然……我这会儿想想都后怕,一闭眼就是刀光剑影,实在是太可怕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这一回,慎之可是功不可没,你可要在你父皇面前为他请功,我们皇家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就在两人闲谈之际,皇帝踏入内室。看到萧皇后的精神好了很多,他紧张的神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梓潼,让你受惊吓了。”皇帝在榻前坐下,拉起萧皇后的手轻轻抚摸。
景皓早就对父皇母后旁若无人地秀恩爱见怪不怪了。只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假装看地毯上的绣花。
“皓儿,你起来吧,趴在地上看什么?”皇帝不解地看着儿子说道,“外头那些事都处理得怎么样了?”
“父皇。”景皓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些漏网的叛军都清理得差不多了。赈灾事宜也安排得井井有条,除了官府统一分发外,镇国公府一早就在京兆府衙不远处设立了粥棚施粥救济灾民,其他各家也都积极响应,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中间出了个岔子。”
“出了什么岔子?不会是镇国公府的吧?”萧皇后诧异问道。
“母后,是舞阳侯府大小姐被混在灾民中的叛军劫持了!幸而慎之正好在附近巡逻,立即带人将那两个叛贼捉拿归案,陆大小姐也毫发无损地救回来了。”景皓一口气说完。
“还有这事!当真惊险,要不是慎之,这舞阳侯府小姐就危险了。”皇帝抚掌说道,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一位侯府小姐,为了救助灾民,居然不惜抛头露面,真是位令人钦佩的小娘子,值得赞赏。”
“不愧为慎之,眼明手快,救了陆家大小姐,不错不错。”萧皇后点头赞道,目光一转,看向皇帝。
“陛下说的对,陆大小姐的行为确实值得赞赏。她一个娇滴滴未出阁的贵女,为了救灾被人劫持,受了这无妄之灾,幸而没有铸成大错,就怕那些风言风语对她造成困扰。陛下,我们不如即刻派人前去舞阳侯府慰问慰问,既可以制止流言,也可表达我们皇家对她的赞许。”
“梓潼所言极是,明日就让青鸢前去探望,送些补品和赏赐过去。”皇帝连连点头。
“皓儿,我家那浅浅可有同去?”萧皇后不放心自家侄女,忍不住问道。
“表妹聪颖过人,听说镇国公府救灾一应事宜都是她一手安排的,除了施粥,还提供衣物,药物,外头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景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