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极有可能,是一定。
“他若果真受伤,有难言之隐,且伤势极为严重。我没接受他的歉礼,难免会怪在我身上。”
古时最重视传宗接代,尽管后世进入现代,也不少人对这奉如圣旨,仿佛除了繁衍的本能,再无他物。
不,应该说是基因决定。
只是,人与其他动物的区别,就在于超我、自我对本我的约束。
按照他的思想,估计两者无法压制本我。
若真的伤了他的宝贝命根子,估计还得搅得天翻地覆。
王晟暗自思量,斟酌决定写一封信回去提醒家里。
他平静陈述:“毕竟他在大道上欺人,追随者亦是咄咄逼人,牵扯他人这事,又不是做不出来。秉性使然罢了。”
季少淮皱了一下眉头,试图拆分出细节,“那如果王兄你昨日收了那钱呢?这事是否就与你无关,进而结了?”
王晟摇了摇头,叹道:“收,他们会宣传我贪图小利,抹去自己的肮脏手段。不然,为何同窗今日都在探讨他们所送之财,而无人谈及受害之人,也无人提及他们未曾履行的惩罚呢?”
“钱财,收与不收,态度毫无不好,决定者是我。但是,污名加罪与否,却不是我能决定的。”
“所以,我才说瓜葛已然存在,与钱财无关。只是,会得罪人。”
季少淮倒吸一凉口,终于理通了思绪。
“那王兄,你该如何是好?”
王晟面色不改,随意回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不收最好。他要怪我,那就怪我呗,和他们说不清,那就不说好了。”
摆烂虽然可耻,但有用。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遇事再解决,此事已然没有谈论的必要。反而,我更好奇这件事是谁做的,又有何目的。”
他之前就察觉到事情时机太过巧妙,正好卡在惩罚发布后。
现在终于理顺思路,便娓娓道来。
“我有可能做此事,钱春生也与此事有关,因为都是直接利益挂钩者。太直白,太明显,一想就能想到我们。”
话题又转回了前面一个问题。
王晟概述道:“不清楚事情缘由之人,可能会认为,我行事动机有三。一,我对他们当日与昨日所作所为颇为不满。二,我觉得书院的惩罚不足以达到教训的目的。三,我对弱者带有同情。故而,书院肯定会派夫子来询问我事情的缘由。”
“但是,我昨日与前日,都与你、冒冒、小芽,待在一处,并无作案的时间。”
“所以,他再诬陷我,也没有办法摆脱这明显的缺陷。”
“然后,找我不成,事情的罪责就会推到钱春生身上。”
季少淮忍不住张口问道:“那钱春生为何选择这次出手?”
王晟依旧没有回答季少淮的这个问题,反而说道钱春生的动机。
“钱春生做事的缘由,除了前头的两点,还应填上深受其害。”
“此次出手,或想为我寻公道?”
最后一点,王晟有点不确定,左右是推测,“而且,就如你所说,他了解此处的地形地貌。”
甚至,王晟由标本也可推断出,他本人是不排斥虫蛇类的。
线索好似就在这里终结,可以说,若无不在场证明,几乎可以断定是钱春生所为。
他有明确的动机,也有作案的条件与手段。
可是,真是如此吗?
“真的是他?”
季少淮一惊,眼眸一动,压低声响问道:“他若有这本事,还用得着受人欺凌?”
王晟以手敲击桌面,淡淡回道:“凡尘俗世,世态万千,人亦不同。忠厚者受人欺凌,奋勇反抗,报复他人,亦有之。虽非他所愿,然做事者是他,过错便落于他身。你我也无法肯定,这事实施者不是他。”
王晟有了点思路,转而说到前几日。
“那日,我与你相别,路径内舍走道,便发觉有人遭受欺凌,此事,你也知晓。”
季少淮点点头,“因为我得留在此处探查讯息,王兄有事,便先行离去。”
“此事,不是我们提前相约,而是临时相商决定。即是临时,就算有人想以此陷害我,也无法提前布局。”
所以,王晟可以肯定的和钱春生说,是偶然事件,不必介怀。
“按照钱春生所说,他慌不择路,闯入内舍。”
“外舍散了集会便先行离去者多,若入外舍,钱甫阁极有可能被制止。可他入内舍,内舍下午没功课,多数人都留在集会处商讨。原以为他们是新来书院的学子,对此处并不熟悉,且韩监院讲话之时并无细听,故而误闯。”
“可是,他若在此地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