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师傅欢天喜地地捧着方子走了,脚步轻快,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尝试新方子的制作。
李掌柜则一脸得意,眉飞色舞地夸赞道:“陈姑娘,这些方子真是了不得!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今年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而陈宛白则要淡定许多,只有怀里那硌得慌的银子提醒着她,这实实在在的收获。
李掌柜放下茶杯,笑着说道:“陈姑娘,你上回说家中出事,急需银钱。你几番助我,如今我也该回报你一二。”
陈宛白眉头微蹙,眼中透出几分疑惑。
李掌柜看在眼里,便继续道:“我有一表兄,在县城开了一家茶楼。你若将这些方子卖与他,价钱比我给的只高不低。”
陈宛白忍不住问道:“李掌柜,既你们是亲友,何不直接将方子赠与他?”
李掌柜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小丫头,你还不懂这其中的门道。若我将方子白白送给他,他可就得付出更多了。”
陈宛白到底上了岁数,仔细一琢磨,顿时恍然,明白了这其中关窍。不得不说,李掌柜真是一个聪明人,脑袋瓜好使。
李家与熊家虽为姻亲,但到底隔了两层。若是家中晓得他将这方子给送去了,回头怕是要给更多的东西回礼。
如此一来,两家亲戚还会背后议论,说熊家占了李家的便宜。与其如此,倒不如让陈宛白去卖方子,这样更显两人的真感情。
而陈宛白又赚了一笔,也记着李掌柜的好。日后若有新方子,定会优先考虑李掌柜。这不仅保住了亲情,还巩固了商机,真是一举两得。
“那李掌柜,我如何去寻你那表兄?”
“我今日正好有货要送去县城,到时我让伙计带句话给他。你这几日直接去茶楼找他便是,表兄知道是我介绍的人,必然会好生招待你。”
“多谢李掌柜。”陈宛白点头应下。
李掌柜摆了摆手,回道:“相互共赢,何须言谢。只是日后有好事,可得第一个想到我啊。”
“李掌柜,你虽这么说,但我到底是得了好处。那我不能白占了这好处,我这里还有一方子赠与你。”
陈宛白说完,手下飞快,写了一酥皮方子。
......
离开聚茗轩后,陈宛白大踏步走到街对面。解开了缰绳,驾着牛车,准备再去一趟县衙。
这次赚得的银钱,她依旧没有打算告诉柳氏,和上次一样。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常在外奔波,把银子交给柳氏保管更为妥当。
可最近几次向柳氏要钱买材料时,柳氏总是推三阻四,甚至以家里还欠着外债为由,硬是不肯松口。
她粗略估算了一下,柳氏手里至少有六十余两银子,但柳氏却坚持说五十两要还债,剩下的得省着花,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陈宛白多少还是能理解柳氏的那种心态。大多数人皆如此,手中有些余钱,心里才安稳。
可眼下冬日将至,连购粮的钱都紧巴巴的,柳氏却总说不必吃得太好,念叨着往昔,连野菜糠粥也能凑合过日子。
典型的没苦硬吃!
理解不了,说服不了,那便罢了。
各人自有各人的想法,既无法改变,那便如她一般,坚持己见好了。
凭借着大概的记忆,牛车一路行驶到了县衙门口,陈宛白照旧将牛车拴在了不远的树上。理了理衣衫,迈步朝象牙大门走去。
县衙的门房并不算森严,但大门两侧的衙役面容严肃,让人有些不敢上前。陈宛白打量了一下,这两名衙役都很面生,并非她先前认识的那几位。
她上前行了一礼,向其中一名衙役说明来意。
那名衙役听罢,微微颔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随,便领着她进了县衙大门。二人穿过长长的甬道,跨过仪门,来到了右手边的一排房间。其中“吏房”和“户房”两间是打通了的,与她上次来时无异。
“你自己进去吧。”衙役指了指其中的房间,淡淡说道,随后转身离去。
进了屋内,还是之前那位老文书,正埋头在案前整理文牍。听见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陈宛白身上,随即问道:“来作甚的?”
“爷爷,是我,我这次又是来买地的。”陈宛白笑着回应。
老文书听出她的声音,顿时笑了:“今日怎穿男子装扮?”
“爷爷您也知我的情况,出门在外,这般稳妥一些。”
老文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你一个人来,那这次还是买荒地?”
陈宛白摇了摇头:“荒地种出来的粮食收成不好,根本就不够吃。”
荒地没有肥力,之前种油菜的荒地,虽紧急沤肥,但还是不足。导致油菜长得稀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