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时候,张北雁真的被彭云东带来找瞎狗子了,同来的还有胡春香和丁继忠,看样子,他们好像已经摒弃前嫌了。
刚一见面,瞎狗子就激动地拉住张北雁和胡春香的手,流着眼泪说:“我的姐姐们啊,你们咋就把我扔下不管了呢?”
张北雁叹气说:“其实,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瞎狗子看向胡春香,后者也是点点头。
落座后,倒上茶水,就开始叙说瞎狗子迫切希望得知的陈年往事。
张北雁说:“之前,我骗了你,其实,你父亲并非有眼疾,有眼疾的是你的母亲,之所以骗你,就是因为那个周正风,就是现在的孟凡标,你的亲舅舅。这人心思歹毒,而且和谷家有着深仇大恨,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那家伙已经上门找过我了,逼问你的下落。之所以当初我没告诉你这人的真实身份,是担心你放松戒备,不舍得下手对付他,可惜,你们还是相认了!”
瞎狗子摆手说:“你想多了,我心里没有这个舅舅,他心里也没我这个外甥,都憋着劲弄弄死对方呢!”
张北雁点点头:“我也没想到,你们能这么快就认出对方来,还斗得个火热!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说到这,她看向胡春香:“还是你说吧!”
胡春香低着脑袋,慢悠悠地讲起了故事:“那周正风曾是你父亲手下的一个团长,闹混战那会,也是立下不少功劳的,谷老爷的正房夫人突发恶疾死了,也没能留下一儿半女的,周正风就把我家小姐,就是你母亲,介绍给谷老爷续弦,后来就有了你。姓周的也靠着你母亲的关系当上了旅长,手握重兵,可这个人心术不正,私下偷偷扩充兵力,谷老爷为此把他狠狠训斥了一顿,这人就怀恨在心了。校长北伐的时候,就为了五万大洋,他就当了叛徒,幸亏被老爷及时发现,连夜包围了他的指挥部,交战中,周正风被打残了,老爷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没杀他,放他离开了。没想到这家伙伤还没好利索,就带着北伐军抄了吴大帅的后路,吴大帅就此兵败,谷老爷被困马山,被流弹伤了要害,没救过来……” “当时你才出生没多久,北雁也是身怀六甲,周正风回来的时候还装作好人,帮着你母亲争家产,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张北雁补充说:“当时,我能活下来,还要感谢耿县长,周正风想明着害我,被耿县长警告了,让他不要打谷家老小的主意,他就玩了阴的,鼓动你母亲给我下毒,目的就是要让谷家断子绝孙。”
胡春香点点头:“没错,当时我和小姐也是糊涂,信了他的鬼话,说北雁要勾结外人抢夺家产,让我们先下手为强。事情败了之后,我抱着你逃亡,路上被人追杀,我一直以为是老丁带人干的,也是去年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些人肯定是周正风安排的。我跑到曹村的时候,为了引开那些人,就把你放在一户人家的门口,自己跑开了,等我再回来找你的时候,那户人家的屋子被烧了个精光,邻居说,那家人被差点被歹人害了,只能全家搬走了。去年,北雁去寺里找我,说周正风回来了,我给你算了一卦,你们爷俩必然会斗个你死我活,我们留在徐州的话,只会是你的牵绊,万幸,你没有上那人的当!”
瞎狗子锤了桌子:“马拉个币的!网吧草地!我跟他没完!”
老丁干咳一声,提醒说:“别骂他祖宗,对你也不好!”
瞎狗子白了他一眼,问胡春香:“春香姐,你帮我再算一卦呗,看我跟那家伙最后谁能赢?还有,我跟那个日本媳妇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会咋样?”
胡春香摇摇头:“我的道行没了!就是个普通人了!”
张北雁鼓励狗子说:“跟你作对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他现在是将军是又怕啥?就算他是皇帝又咋样?他心眼子又多又坏,你也不赖!”
瞎狗子连连摆手:“雁姐,你还是别这么夸我了!”
正事谈完,瞎狗子的心情很快平静了下来,好奇地问起来:“雁姐,你们到沪上人生地不熟的,咋生活的?”
老丁抢答了:“老本行呗!我跟你说,我们的店里,还有大鼻子外国姑娘呢,那家伙,带劲,官府还给他们发证,按期给体检……”
张北雁飞起一脚把他踹出去好几步,没好气地说:“嘴不想要的话,就卖了去!”
几人聊天叙旧到半夜,分开的时候,也是万分不舍,相隔千里,想再见面也当真是不容易。
出了饭店门,张北雁问胡春香:“你为啥又骗他?”
胡春香的语气万分伤感:“又不是啥好结果,说了,只会给他增添心思!天意难违呀!”
张北雁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可怜的孩子呀!老天造孽呀!”
老丁瓮声瓮气地劝说起来:“你们的担心都多余,就他那一肚子花花肠子,吃不了亏的!像我这么能耐的一个人,在他手里,一个回合都没过,就让他斩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