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月看着他流畅的动作,心里满意收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小弟。
方景星翻入殿中给她开了门,季鸣月挤着门缝溜进去,熟练地拿出火柴擦亮,她真是好奇这么多个院子和大殿,最后一个殿里究竟有什么玩意儿。
随着一声“嚓”,火光一窜,跃动的光影在浓黑中四处局限地蹦跶着,季鸣月先是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尊神像,她这时候开始打量起来,心想难道所有的神像都是不一样的吗?
可她举着火柴认了好一会,也没认出来,倒是被神像前方的景色微微一惊——一个个藏蓝色蒲团在地上围成了两个大圆圈,间隔和排布都十分规整,中间摆着一个黑色的蒲团,颜色比夜色还黑,像是没有稀释过的墨水。
最外边一圈的蒲团,每一个边上都摆着一本经书和油灯,季鸣月若有所思地拿起其中一盏照了照,瞧见那青铜盘里的油水上面凝固了一层薄薄的、不平整的油脂,隐隐约约飘来一股奇异的腥酸味。
方景星凑近闻了闻,立刻皱起眉头移开鼻子:“这什么玩意,我以为是猪油。”
季鸣月晃了晃油灯,最上层的油脂一动不动,她又放了回去,幽深道:“都是些杀人犯,你可以把他们想得更恶毒一点。”
更恶毒?
方景星瞳孔微微放大,感觉肚子里翻滚着一股恶心的浊气,闹腾到嗓子眼了,但想吐吐不出来。他下意识捂住鼻子,虽然那油灯的味道根本没有这么大:“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季鸣月不想用这个油灯,幸好今晚她自己带了一个,从兜里掏出来点燃,季鸣月谨慎地收起剩下的火柴木条,招呼着方景星道:“快,趁那只狗还没回来,将这地方搜一遍。”
方景星应了一声,二人开始忙活起来。他们哪里都没有放过,不管是书格柜子供桌,甚至是地上的蒲团,但哪里都搜过了,依旧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能够彻查修香观的证据。
方景星把中间那个黑色的蒲团拿起来看了看,啥也没有,就又放了下来,有些郁闷道:“你说……我们想找的东西不会都在贾兴林的屋子里吧?”
“是有这个可能,但我们现在又去不了,能怎么办呢?”季鸣月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没看这殿的后门有没有锁……”
这么说着,她往后门走去,不过只看了一眼就松了口气道:“是在里头上锁的,这才正常嘛。”
“喂,季鸣月。”方景星又把声音压低了一点,“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那狗是不是快回来了?我们要不要先走?”
虽说今晚上差不多是一无所获,但也没办法,他们也不可能贸然去贾兴林的屋子里蹦跶,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季鸣月有些遗憾,但没想几秒就点了点头:“走吧。”
她打开后门的门闩,轻轻一推——没推开。
季鸣月愣了愣,拿着油灯照了照,确认门闩已经打开了,于是又使劲儿一推——还是没推开。
她正想着难道外面也有上锁,那没办法了:“往前边走吧。”
方景星不知怎么,莫名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稳了稳心神,却觉得好吵好吵,但还是点头道:“好。”
于是二人就往前门走去,为了不被发现,应是季鸣月先出去,然后方景星在里头上了锁再翻窗出去。
季鸣月偷偷地把门闩拉开,打开一点不宽不窄的门缝,弯下腰来,偷感很足地伸出脑袋去看看外边有没有人,这一看,只觉得外面的夜色好黑,怎么黑得一点都瞧不清周遭的景色?而且一点风都没有,但不知哪来一股奇怪的臭味,闷闷的、湿臭的,好像在哪里闻过?
“哼哧——”
……这是什么声音?
季鸣月抬起脑袋,瞧见一双发亮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人的。
她嘞个逗。
季鸣月猛然瞪眼往后一跳,屋里的方景星被她一吓,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只听两声交织的“嘎吱”,面前的两扇门就这么被水灵灵地打开了。
第一感觉是好多人啊。
入目的前几排人皆是雄壮结实高大的,这种身形的人,只要有两个站得近一些,就会让人觉得好挤,何况是现在这么多人;他们每隔几个人就有一人手上拿着油灯,不知道有多少盏,就是真亮啊,反正从二人看来,这顶上的乌云都要被照散了似的。
站在最前头c位的是一只半人高的大黑狗,刚刚季鸣月探出脑袋、差点要撞到的就是这位仁兄,它和它边上的几个大壮汉待在一起的时候,气势居然毫不落下风,整只狗油光水亮的,皮毛在烛光下一丝一丝地发光。
大黑狗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二人瞧,时不时呼出几声粗气,然后咧开一下嘴唇露出不那么白的獠牙,似乎很按捺不住呢,但又确实很乖的……这不是没叫也没扑上来嘛,哈哈。
大黑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