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映山反倒是一脸无所谓,摊了摊手道:“能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他只说让我给他的匕首淬毒,却没告诉我要拿去做什么。”
“所以,淬什么毒自然是由我决定了,不知者无罪,无意之中让他损失了梁泊,他也怪不得我。”
“如果和亲王非要怪我,那我也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闻人映山装作一副实在是没法子的模样,可路黎早就识破他这点子把戏,不屑的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闻人映山顿时慌了,眼疾手快的拉住路黎的手,路黎被惯性拽的转过身。
两人不出意外的就要撞上,瞳孔骤缩,一时之间,气氛暧昧不已,闻人映山闭着眼,就准备要亲上去。
结果等来的是路黎实实在在的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传来。
闻人映山气急败坏的跺着脚,朝路黎吼道:“你能不能有点女人样啊!”
路黎漠视着闻人映山的恼羞成怒,咬着牙说了句:“流氓。”
闻人映山顿时委屈急了,带着哭腔道:“什么流氓,咱们都那样了,这算哪门子流氓!”
话音刚落,就被路黎接过去:“住嘴,哪样?我和你哪样了?那晚的事情,不是都让你把它忘了?怎么,还想借此威胁我对你负责不成?”
说完,路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闻人映山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哼哼唧唧。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阿黎,可是我想对你负责呀!”
回应闻人映山的是蹲在树上的几只乌鸦。
直到出了太子府,路黎方才剧烈跳动的心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走在大街上,路黎看着四周热闹的场景,心中腾腾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若有朝一日,天下彻底太平,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便让她与闻人映山一同游历天下,过着这样有人间烟火气的日子,想想也还不错。
只是那晚……
想起那晚和闻人映山的翻云覆雨……
路黎脸上难得染上一层绯红,她醉了吗?好像也没有。
只不过是借着酒劲做了一件冲动的事情,其中的细节她都记得很清楚。
可是等到第二日醒来后,她却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想起昨夜的疯狂,实在是荒唐。
才丢下一句让他忘了,一连躲了闻人映山好几日。
如今见着了,竟更加不知如何面对,只能继续装作没发生一般。
刑部大牢里,梁泊看着自己双手上逐渐浮现的荧黄色膜,瘫软在地上。
慕云宸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淡淡道:“梁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梁泊心如死灰的摇了摇头。
他曾一直因为能被和亲王看中,哪怕是利用,也因此引以为傲。
可却万万没想到,棋子只是一枚棋子,随时都可以舍弃。
原来王爷在让他来杀敖至善时,就没打算让他全身而退。
无论如何,他都是活不了了。
心灰意冷之下,梁泊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随意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转身对着慕云宸十分严肃的磕了个头。
第二日,开堂。
慕云羽只以为梁泊已经杀了敖至善,他可以高枕无忧了。
此刻还在府上翘着二郎腿,一边给宇文玉朝喂葡萄,一边等着刑部的好消息传来。
可梁泊的消息还未送来,等到的却是那十六名车夫的家眷通通翻供的消息。
慕云羽顿时一惊,不可置信的从凳子上弹坐起来,指着下人的鼻子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下人仰起头,眼神十分悲壮,欲言又止。
恰好此时外头一道男声传来。
“下官见过和亲王。”
慕云羽转过头去,就看见裴玄那张万年不变的死鱼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甩了甩衣袖,昂首道:“裴尚书这是来抓本王了?”
裴玄闻言,拱了拱手道:“只是请王爷去刑部稍坐。”
慕云羽冷笑一声,这裴玄他曾多番示好,可他却目中无人,将他的有意拉拢视若罔闻。
这才让他退而求其次选了梁泊。
眼下他看着裴玄这张写满了不畏强权,只求正义的脸,实在是刺眼得很。
“裴玄,没有证据,就想抓本王去刑部大牢,本王竟不知你们刑部如今办事,也不讲事实依据了。”
裴玄只是淡淡抬头看了一眼慕云羽,随即便沉下眸子,语气未见丝毫波澜。
“下官想王爷是未曾听清楚下官的话,那下官就再说一遍。”
“下官前来,只是请王爷去刑部大堂稍坐,车夫被杀一案,他们的家眷如今都指认是您让他们诬陷太子殿下的,按刑部律法,王爷该上公堂。”
慕云羽见裴玄如此胆大妄为,以下犯上,心中窝火,直接开口吼道:“好你个裴玄。
你倒是给本王说说,你刑部律法从何处而来,竟敢以你刑部的律法,就要让本王一个皇子亲自去应公堂,本王竟不知刑部如今有这么大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