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轴,所以朝中大臣官阶比裴玄高的,都不愿与他这耿直的性子计较。
而官阶比他低的,又不敢反驳他什么。
这便是裴玄在朝中得以明哲保身的原因。
因为即便有人想要拉拢他,碍于他这个墨守成规的性子,也会选其他人。
梁泊不就是个例子吗?
慕云羽选了梁泊这个蠢货做内应,应当也是无奈之举吧。
毕竟要在刑部有一定的地位,又要足够圆滑好控制的,除了梁泊这个哈巴狗,别无他人了。
梁泊从和亲王府的狗洞爬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可却出奇的没有回自己家,反倒是去了刑部。
就连刑部当值的衙役都有些惊讶,以往上值都不一定能见到的梁侍郎。
怎么今儿个破天荒的在下值时间回来,难不成是惦记着案子?
想了想,衙役又觉得不可能,梁侍郎是出了名的爱逃值,还从来没见他对哪个案子上心过呢。
梁泊假模假式的进库房翻阅卷宗,实则是为了等门口当值的人换岗。
王爷交代他,一定要让敖至善死在牢中。
届时,死无对证。
再看太子殿下如何翻案。
只是眼下梁泊担心的是,他去见王爷时,太子殿下和裴玄有没有审问过敖至善。
若是敖至善已经招认,并且将证词签字画押,可就难办了。
正想着,门外当值的衙役终于换岗了。
只是怎么比往日换的要早了半刻?
梁泊也没多想,许是他们也像他一样,找到偷懒耍滑的诀窍了。
趁下一波当值的人还没来,梁泊便急忙溜到刑部大牢,径直走到敖至善的牢房。
草席上睡着一个身形与敖至善一般无二的人,只是脸朝墙,这会儿正睡得香呢。
梁泊走近,探头看了一眼“敖至善”的脸,随即拔出匕首狠狠刺向那人。
只听见闷哼一声,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被梁泊连刺了好几刀。
见人没动,梁泊战战兢兢的把人翻过来,探了探鼻息——没气了?
这么快就死了?
看来王爷给的这把匕首确实并非凡品,上头的毒起效也太快了。
牢里突然窜出好几只巴掌大的老鼠,吱吱吱的叫着从梁泊脚下窜过。
吓得梁泊背后冒了一身冷汗,这大晚上的,差点以为是有鬼。
梁泊朝外头探了探脑袋,就把匕首扔在“敖至善”尸体旁,然后溜之大吉。
王爷说了,这样便可称敖至善是因为抵不住太子殿下的重压,畏罪自杀了。
匕首便是凶器。
如此,就没有人会怀疑到他头上,安全!
梁泊刚准备出刑部大牢,迎面便走来两个巡逻的衙役,立马躲到黑暗处去。
巧的是,正好让他听见了王爷担心的问题。
其中一个衙役看着敖至善的牢房对另一个说道:“今夜得看好这个,太子殿下与裴大人明日开堂,他可是关键证人。”
“就是就是,谁能想到他竟是和亲王的走狗,胆大包天与太子作对。”
“今日太子殿下和裴大人审问,他招认时我别提多惊讶了!”
梁泊心里咯噔一声,真的已经审问过了?
所以敖至善已经全部招了,并且在证词上签字画押了?
那他杀了敖至善有什么用?还是得去一趟主司狱。
主司狱里面呈放的都是近日即将开堂,已经签字画押的证词。
先前刑部还直接隶属于天子时,没有皇上的口谕,是不能进去的。
如同谋逆。
这主司狱得等第二天开堂时,当着所有审案旁听官员的面,才能打开。
只不过现如今刑部已经是由太子殿下统领,不知道有没有变。
或者说只需要太子殿下的同意,便可打开。
梁泊贼眉鼠眼的朝四周打探了一番,便准备溜进去。
主司狱的门从来没钥匙一开始因为没有人会为了那些证词,去冒掉脑袋的风险。
二来,是因为证词都是经刑部的官员审问后才有的,一旦有人去动过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他进去要做的,不是改动,而是销毁。
敖至善已经死了,如果证词再没了,那就能说今日根本没有人审过敖至善。
如果太子殿下和裴玄非要说他们审问过,那么便会有人质疑他们没有把签字画押的证词放到主司狱?死罪!
要么就是被他们弄丢了,死罪!
即便不是如此,那敖至善死得蹊跷,说不定他还能嫁祸给太子,如此还可以向王爷请个大功。
梁泊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绝顶,习惯性的舔了舔牙齿,向搁置证词的木盒走近。
手刚刚伸出去几秒,正当他眼见就要大功告成时。
黑暗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人声。
“梁大人胆子挺大,如今都这般明目张胆了。”
冷冽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梁泊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