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月连金玉妍和纯妃都跳过自己这个贵妃,心里不由忿忿。
她冷哼一声,道:“纯妃倒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你以那柔弱的性子,压不住这底下的一众刁奴,就别削尖了脑袋往跟前凑。”
“娴妃嘛,天天只喜欢纠缠着皇上,哪儿还有心思去理这些俗务,她啊,只适合高高在上的当个花瓶罢了。”
突然被点名,安陵容原本还真有点紧张,但高曦月的反对,又让她稍稍安心了些。
我还是继续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好好地当缩头乌龟吧。
勿cue,勿cue!
皇上看着几人的争吵声,却是不耐烦地按了按眉心。
“那你们说,朕该怎么办?难道朕的后宫,竟挑不出一个可以管家的么?朕养着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众人见皇上如此愤怒,忙恭敬地跪了下去:“臣妾无能,皇上息怒!”
皇上白了众人一眼,余怒未消:“无论如何,今天必须选一个人出来,你们快商量商量,朕没有那么多时间。”
众嫔妃面面相觑,心里的小心思在那一瞬间达到了最活跃的状态。
她们都希望这事儿可以落到自己头上,可谁都不敢说。
安陵容抬头,正准备向皇上推荐纯妃时,却感到头上一阵眩晕。
再次睁开眼,安陵容的眸子里却多了几分精明和狠厉。
“呦,爷!这么大的阵仗,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不就是主持永琏的葬礼么,爷,犯不着这么生气!”
众妃嫔呆呆地看着如懿径自站了起来,走到了皇上身边,将手肘支在皇上的肩膀上,拍着皇上的胸脯宽慰着,一时惊得都忘了怎么说话。
这娴妃又怎么了?皇上的肩膀可是你想靠就能靠的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就连皇上,也被如懿这逾举的动作给弄呆愣住了。
他闷着火气,想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却又顾忌着如懿的面子,生生憋了回去。
一时间,皇上脸上的表情煞是精彩。
“大胆娴妃,宫廷之中,竟敢如此放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高曦月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指着如懿的鼻子骂道。
王熙凤听到“宫廷”两字,心下不由暗暗一惊,她微微转动眼眸,打量了一眼四周,心下便疑惑了起来。
自己不是应该和二爷在闺中探讨如何管理荣国府,将秦可卿风风光光地下葬么?
怎么一眨眼便来到了这里?
王熙凤心下诧异,面部表情上却显得滴水不漏。
她轻轻一笑,走到了高曦月的身边,将她的手簒在自己手里,拉了下来,笑盈盈道:“姐姐好生漂亮,怎么火气也这么大?”
“你这样指着妹妹,应该也不是这皇宫里的规矩吧?”
高曦月看着王熙凤嬉皮笑脸的反驳自己,那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气势汹汹地刚想拉着王熙凤理论,却只抓住了一团空气。
王熙凤自知失礼,一个转身便蹲了下来,朝着身穿龙袍的贾琏跪了下去。
“爷勿怪!我呀,是一时看着您着急,这才乱了分寸,还请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吧!”
皇上听着王熙凤这寻常的如同老百姓家的称呼,心里闪过了一道别样的电流。
在这宫里,终于有人忘却了自己皇帝的身份,只把自己当做夫君来看待。
如懿啊,朕决定了,这无比寒冷的无人之巅,朕只需要你陪着。
这几日积累的烦闷一扫而空,皇上的脸色也晴朗了些许。
“不过是站在朕身边说了几句话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都起来吧。”
“多谢皇上!”
众妃嫔纷纷站起身,对如懿能得到皇上如此宠爱,多多少少都有些嫉妒,特别是高曦月。
“皇上,您这样偏袒娴妃,只会让她更恃宠而骄的!”
高曦月的话语略带些撒娇的意味,意图让皇上多注意一下她。
可在皇上听来,这话却非常扫兴。
“难道朕没有偏袒你么?你刚才那样失礼,朕也没有惩罚你吧?连这点小事都拎不清楚,你果真不适合管理后宫。”
“如懿,既然你刚才说办理丧仪很简单,那就说明,你心里是有把握的,那朕便将这事交给你吧。”
“若是做的好了,朕还会另有嘉奖!”
王熙凤闻言,也是毫不客气地揽了下来。
这事儿,她有信心。
进忠站在廊下,觉察到安陵容的异样,一双眸子很隐晦的闪了闪。
她好像又变了呢。
自从王熙凤接下了这个差事后,宫中见风使舵的人络绎不绝地往延禧宫涌。
王熙凤左右逢源地接待着,竟没有出一点儿差错。
金玉妍看着她如日中天的炙手可热,焦急地挺着肚子去了咸福宫好几次。
高曦月原本不打算见她的,可如今的局势,却不得不让她暂时低下了头。
“娘娘瞧着娴妃这几日处理事的干练劲儿,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