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宫里的回信是大理寺卿和他的夫人亲自来送的。
太皇太后准她“劫狱”了。
大理寺卿笑得很亲民:“太皇太后说了,不但李大人听您的安排,下官也听您的差遣。”
“另外,”他将自己夫人往前一拉,“太皇太后还说,让贱内给您侍候笔墨。”
“不敢不敢,”小七妹忙行了个礼,“姐姐的手生得如此好看,嫩得像葱管一样,怎么能干伺候人的活。”
大理寺卿夫人:“小陈大人莫要推辞,您的字写得好了,太皇太后也高兴。”
要不然,一份奏章她老人家看得连猜带蒙的,也挺伤脑筋的。
大理寺卿:“小陈大人,那你看咱什么时候开始劫狱?怎么个劫法?”
“咱这个劫法,叫做放虎归山。”小七妹说,“其实我也没把握,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
“首先,我们需要萤石粉。”
“其次,我们需要一个高手,身形和李昱白差不多。”
不劫王大郎了,对付他用一个娥姐就足够。
改劫于东家吧。
萤石粉,在夜里能发蓝色光,在白日能发紫色光。
这还是从李昱白身上学到的。
什么七星借命灯,既然从于东家来,就跟着于东家走吧。
“哦,我还需要太医院。”
……
于东家被从地牢里提了出来,带进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都有持刀侍卫守护着的地方。
见到了一对身穿华服的夫妻,听口吻应该是小郡王的父母亲。
见了他,都是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
还有好多身穿同样服饰的人,其中还有个贼眉鼠目的道长。
“本王的儿子已经辞官,本王和王妃宁愿舍了这个世袭罔替的位置才从太皇太后那里求来了恩典,一切就拜托诸位了。”
“不论诸位要怎么试,只要能让本王的儿子回来,本王愿意将王府里的财富拱手送上。”
“本王不管是医术还是邪术,只要有用就行。”
他被扒了个精光,赤身裸体的绑在案台之上,像条砧板上的鱼一样被翻来翻去。
那个贼眉鼠目的臭道士,连屁股眼子都没放过,都拿银针试了。
奇耻大辱。
更耻辱的是,他摆弄着那些古拙的灯盏,一会从自己身上取点血,一会试图取点肉……
若不是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李昱白都逃不过,这个臭道士估计会将自己拆成很多块。
但机会也在这里,因为李昱白在这里。
而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夜晚,万籁俱寂,只有于东家还醒着。
他的嘴唇在快速的蠕动着,既像念咒,又像发疯。
随着他的动作,李昱白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神情痛苦,眼神愤恨地盯着他。
“士可杀不可辱……”李昱白低声闷哼,“想要操控我,除非我死……”
他手里有一把刻刀,此时十分艰难地对准了于东家的胸口。
于东家的声音像在蛊惑:“杀了我,你也会死;你我共生,则可长生而不死,真正做到与天地同寿。”
李昱白的眼神有瞬间的迷惑,他往后退了退手中的刻刀。
“只要你不再抗拒,你就不会再有痛苦,我会成为你的一部分,帮助你无病无痛永生不死。”
李昱白显得很痛苦,他很艰难地开口:“谁都别想利用我……宁可枝头……呃……”
他很痛苦的闷哼一声,终于屈服地松开了手中的刻刀,整个人紧缩成一团。
“做得好,”于东家说,“现在,松开我身上捆绑的绳索,带我一起走出去……”
李昱白解开了他的绳索。
于东家的嘴角泛起了狞笑,他将李昱白扔掉的那把刻刀捡在了自己手里。
夜幕低张,园子里十分静谧。
于东家轻蔑的笑了笑。
他知道这是陷阱,那又怎样,在陷阱中他也能获利。
他跟在李昱白身后,手中的刻刀始终对向李昱白。
夜色中,圆拱门外有个女子匆匆忙忙地走过来,身上穿着于东家曾看到过的华服。
正是李昱白的母亲。
“昱儿,你为何不在房里?”王妃,“你要走了吗?”
“你走吧,昱儿,若再找不到法子,你爹爹为表忠心,必定要杀你的,”王妃轻声说,“你快走吧,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儿子。”
于东家猛然从李昱白身后蹿出去,一刀刺向了王妃的心口。
若李昱白是假装的,他必然会阻拦,实在不行,就挟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