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费仲离开石台。
此时费仲见到桃果后,已经确定九青见到过帝乙,或者得到帝乙的关注,不然也不可得到此果,他之后会禀明帝辛。
而这也是九青所欲的事情,朝歌龟甲,不能暴露,一枚桃果能让帝辛转移目光,他不必藏着。
说不定,这样的桃果,帝辛有上不少。
“费仆御,不知大祭之时,那些贞人可会再行祸乱?”九青与费仲上篷车,原道返回,也趁此时,九青询问费仲,既然他已经说出了王不喜贞人之事,那费仲也该和他说清楚一些细则。
他现在有这个资格。
费仲也明理。
道:“贞人多族,多是大商王族的小宗,但只是小宗,已经与王疏远,就是宗殿那群人,也少接触这些贞人。”
宗殿,这是五殿之一,为宗室亲近之人,通俗些说,就是王的表亲,三代之内的人。
而那些贞人,早就出了三代,更多五代之外,另起坟塚。
自认为王室正统,血缘纯净的宗殿,怎么会认下贞人呢?
费仲接着道:“贞人者,经营卜殿,卜者在大商尊贵,而小宗人数众多,即使卜者有严苛的天资要求,也挡不住来势汹汹的数量,只是帝乙时期,就增添了三家贞人氏族……因此形势,卜殿不攀其余四殿,自有傲然。”
“反之,小宗之中,皆以入贞人氏族为荣,不甘寂寞,依附卜殿者不少,而也是因其声势,比其余四殿,更为繁荣。”
提及四殿,单说卜殿繁荣。
九青明白了,王有心以卜殿开刀。
九青思索一番,回应了费仲:“烈火烹油,油干则灭……”
“嗯?”费仲一愣。
此刻九青在他心中,已经不是可以随意忽视的小人物,可以说,已经是能与他交谈平论的角色。
即使如此,九青的话,费仲会思考其中深意。
“烈火烹油,油干则灭……嘶!”
任何时代,对于王权来言,捧杀都是消除异己不臣的一种‘温和’方式,对外而言,帝辛看重卜殿,多加纵容,让卜殿民生哀道,引其余四殿危机,以此围攻卜殿;而对内而言,卜者因王的偏袒而更傲,傲气如烈火,但底蕴却不会增加,如此内外皆耗下,早晚油干而尽。
费仲眼珠如轱辘,转个不停,不时又看安坐于篷下的九青一眼。
心中暗思:此子有权谋之心?
可为何将这灭族于无形之策,对他言说,而不自己告知大王,这是何意?
就听,九青道:“猪卜子害吾,吾心有杀念,还望费仆御相助,为青调查这位卜子来头。”
闻此,费仲一笑,松缓了些许。
“好说……”
年轻气盛,对于一位臣子来说,是缺点,但对于少年人来说,是朝气;有仇必报,这并无不可,他费仲也是有仇必报之人,对九青此心倒是欣赏,可以一助。
“烈火烹油,就怕油灯倾倒,烧灼掌灯之人。”
可下一瞬,费仲还是一言道破九青此策下的弊端,此刻帝辛方才继任王位,尚且势微,虽说能扶持卜殿,但更怕卜殿倾倒的时机不对,伤了帝辛,伤了大商的根基。
听闻此言,九青微微蹙眉,费仲是不认同这个对付贞人的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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