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顾问,聂顾问?”许墨指了指她手机,“有人打电话给你。”
缓过神来,她接起电话。
“请问是聂小姐吗?这边是医院,您的朋友樊敏哲先生刚刚出了一起小型车祸,现在正常手术,您能过来一趟吗?”
几乎是一瞬间,聂筝猛然想起高中的时候,樊敏哲经历的那场车祸。
“好,我马上过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樊敏哲刚从手术室出来,已经被送进了病房。
聂筝脑子有些乱,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周围的人好像都绕不开车祸两个字,父母车祸,养父母也被人设计车祸,樊敏哲刚和自己重逢没几天,竟又碰上了车祸。
“你没事吧?”
见樊敏哲穿着病号服,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没什么太大问题,都是些皮外伤。”樊敏哲朝她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些许安抚,“没想到护士竟然直接联系了你。”
“到底怎么回事?”
樊敏哲躺在床上,和她说话有些不方便,便想坐起来,胳膊支着床头,使了两次力气,却都没有成功。
她赶忙上前将他扶住,一只手托着他的胳膊,让他半靠在病床。
他借她的力,便握住了她的手,等挪好姿势之后,他却迟迟没有松开她的手。
聂筝眼神一暗,感觉到他掌心的力度,也不动声色使了劲,从桎梏中挣扎出来,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的车好好在右车道里开着,不知怎么的,在路口处突然开过来一辆轿车,好像直接冲着我来似的,把我撞了。”樊敏哲停顿了一下,默默观察聂筝此刻的表情,又继续道,“交警过来的时候,司机已经逃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你觉得不是一起普通的意外吗?”她当然听出来他话中的隐意,便顺着问了下去。
樊敏哲先是摇了摇头:“没那么肯定。”
随后又转头望向窗外,好像陷入了一阵沉思。
“你还记不记得高考前我出的那场车祸?”
她没想到樊敏哲竟然会主动提起那场车祸。她先是一愣,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回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吗?那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他神色变得深沉:“我的确以为是一场意外,可发生了今天的事,我猜根本没那么简单,五年前的所谓意外,当时司机也好像看见了目标似的,直直就朝我冲了过来,这次也一样。真的会有这么巧吗?”
他没有把话讲完,却留给了别人无尽的遐想空间。
聂筝有点想停止这个话题了。
她不想从樊敏哲的嘴里听见任何猜测,这猜测会让她也产生怀疑。
可她还是逼自己问了下去。
“你觉得会是谁?”
他神色暗了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心里有已经有了答案,却为了顾及眼前的人,而不得不吞吞吐吐。
这副反应更验证了她的判断。
“没关系,可以直说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觉得这一切可能都和你哥有关系。”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依旧不动声色观察着,“他不想我和你有过多的交往,前两天我们遇见,他就已经暴跳如雷了。”
“没有证据的话,最好还是不要随便乱说。”她心里有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
樊敏哲眉毛一挑,继续道:“昨天晚上,我受邀参加捷宇龙总的订婚宴,正好和崇渐知碰上了,在临走之前他将我拦下,让我离你远一点,否则他不客气。”
樊敏哲说的都不是决定性证据,可他的确有怀疑的理由。聂筝脑子有些乱,只能沉默,不再说话。
“筝筝,像崇渐知这种人我见多了,有钱有权,便以为所有人都能服从自己,控制欲强得可怕。如果你有一点不遂他的心意,他便会惩罚报复……”
聂筝不想再听下去了,她看准时机起身,准备离开病房。
“筝筝,不好意思啊,刚刚我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这次车祸,应该就是场意外。”
“你好好养伤,我改天再过来看你。”聂筝没有回应他的话,离开了病房。
樊敏哲以退为进,真正坐实了受害者的身份。他越是这样,聂筝才越觉得内疚,无论相不相信他说的话,他所受的伤都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一丝造假。
走出医院,她马不停蹄回了家,进门后四处张望,发现崇渐知还没有回来。
这一等就快要凌晨,她在沙发上困得迷迷糊糊,最后直接躺下睡着了。
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些凉,她只穿了一件单薄居家服,躺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朦胧之间,她感觉到身上竟被盖了什么东西。
还以为是做梦,费力掀起眼皮,发现身上竟真被盖上了件外套,外套暖暖的,还残留着些许体温,她转头,赫然发现崇渐知已经回来了,正背对着自己站在窗旁。
昏黄的灯光令氛围变得有些沉闷,她下意识嗅着,外套残留的属于他的味道,胸口莫名泛起一股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