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聂筝不擅长演戏,她故意装出的冷漠其实格外蹩脚,一双手藏在袖口,都在微微发抖。
可崇渐知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他无法冷静处理眼前的一切。
“聂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和我好好解释。”
“我已经说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她竭力保持表面的平静,“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和谁喝酒,几点回家都是我自己的事,没必要向你交代吧。”
“你知不知道他对你有别的心思?”崇渐知保持着最后的理智,问她。
“那又怎么样?”
崇渐知震惊地看着她,无法理解她竟然能这样理直气壮。
其实最让他受伤的是她冷漠的表情,好像自己此刻的愤怒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伸手想抓点东西,摸着个透明的水晶花瓶,他抬手就想摔到地上,哪怕听个响,他也会好受一些。
下一秒又想到,那花瓶是上个月两人一起逛家居馆时她相中的,透明的水晶壁上盘着精致的花纹,她当时喜欢的不得了。
想到这里,他生生压着自己的脾气,又放下了花瓶。
伸手又一摸,是她的香炉,还有她的香筒和银叶架……都是她的宝贝,一个也摔不得。摔了她肯定心疼,再买一个送给她,她又用不惯……
崇渐知觉得自己疯了,他只想单纯的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竟然开始想东想西,畏首畏尾。
这时吱吱从门缝间跑了进来,它不知道两人正在吵架,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她。
崇渐知终于摸到个衬手的东西,聂筝玩娃娃机的时候,抓的绵羊公仔。
这东西摔不坏,崇渐知在心里评估着,其实刚刚斟酌了大半天,火已经交得差不多了。
床上的聂筝低头不语,睡裙被她睡得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看起来竟然莫名……有些可爱。
崇渐知一边觉得她可爱,一边又生着气,这时他生的气,已经不是对聂筝,而是对自己。
他清楚得感觉到自己变了,变得优柔寡断,甚至有些婆婆妈妈了。
抓起手边的毛绒公仔,直接摔到了地上。
没用多大力道,可好巧不巧,吱吱正好在他面前经过,毛绒公仔正好砸在了吱吱的尾巴上。
“喵!喵!”
小猫受了惊吓,直接蹿上了床,毛都要竖起来。
聂筝也被吓了一跳,赶忙抱起小猫,一下一下顺着它的后背。
“我……”
“喵,喵……”
吱吱可怜巴巴的叫声不绝于耳,崇渐知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对面一人一猫,又看了看地上的公仔,愣在了原地。
“你可以和我发火,能不能不要拿猫出气?”聂筝看着她哥,又补了一句,“你为什么总是要牵连无辜的人和事?”
后半句话她是故意说的,为的是惹怒她哥,让争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或许在这样的情境里,她就能顺其自然说出分手两个字。
“聂筝,你在和我无理取闹。”
崇渐知语气低沉,此刻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低至冰点。争吵一触即发,他纵然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她这样刻意的针对。
“牵连无辜的人和事。”她说得分明就是那个樊敏哲,她居然在维护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又被旧事重提,她竟然还没有忘。
“我就是这样。受不了的话,分手吧。”
她艰涩吐出这句话,语气十分生硬,怀里的吱吱也配合着喵喵两声。
崇渐知觉得一切都乱了套,这只不过是一次简单的争吵,为什么会上升到要分手的程度?
“你再说一次。”
聂筝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受不了的话就分手。”
崇渐知一口气卡在喉咙,气得简直要呕血,后槽牙都要咬碎,那些要说出口的伤人的话,最终还是被她通吞进了肚子。
不冷静的时候要学会沉默,他深知这个道理。
于是,趁着冲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他抬脚离开了房间。
楼下王妈听见了动静,探头担心不已,看他下来,连忙问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崇渐知憋了一肚子的火,除了愤怒还有委屈,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得到她如此冷漠的对待。
王妈默默为他倒了杯茶:“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需要不断的磨合,才能有更深的默契。”
崇渐知深深叹了口气,想起昨晚樊敏哲送她回来的场面,心塞的眼眶都酸。
工作日,两人分别上班,到了公司里,崇渐知想主动搭话,聂筝却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下午她提前离开,今天是父母去世祭日,她想去看看他们。
十几年过去了,她对爸爸妈妈的印象已经越来越模糊,哪怕再看照片,她也快要记不起来,他们当时的模样,烙在脑海里那些原本生动的记忆,也像是生了锈一样。
她恨自己为什么这样健忘,虽然那时候她还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孩,记忆模糊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