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被马玉芝连损带挖苦,本想借机走人,去查看他日夜惦记的两罐子宝贝。
其实他昨晚睡梦中惊醒,如果不是发现马玉芝还没睡,可能就立马穿衣出去了。
稀里糊涂的捱到天亮,早晨起来,恨不得拿腿就走,可是一直忍着。
因为马玉芝已经发现他不对劲了,总是话边话沿的敲打,所以他要尽量让自己保持正常状态。
和马玉芝闹了一肚子气,直到吃完饭,两个人再没有任何交流。
撂下碗筷,王林拿起烟笸箩不停的来回筛动着,然后把上面的抓出来装到烟口袋里,他想按部就班的做完一切再走,免得被马玉芝看出端倪。
正收拾桌子的马玉芝被腾起的烟面子辣的直咳嗽,骂了一句:“把你那料槽子拿一边去,少在那儿变着法呛人肺管子。”
这话简直就像赦令,王林顺势没好气的扔下烟笸箩,快步走到门外,直接奔向加工房。
慌忙进到院子里,先打量一下窗子有没有损坏,是不是有人破门而入,然后开门进屋,急切的走到埋东西的地方,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没被人动过,才放下心来。
此时又想到了昨晚做的噩梦,当时发现埋钱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大坑,并且看的清清楚楚。
又想想早晨听到大街上有人喊叫,以为李月桂找上门了。
他感觉再这样下去不行了,本想利用这笔钱,以后让马玉芝对自己刮目相看,没想到眼见就要被自己给演砸了。
此时脑海里又闪现出马玉芝那充满怀疑的眼神,忍不住神情一凛,若是以后被她发现,是不是会被扣上想另起炉灶的帽子?
看来还是得跟她商量一下,自己是真不扛事呀!自打跟马玉芝成家,自己还从没单独做过这么大的主呢!
于是,他把两个罐子又挖了出来,准备拿回家献给马玉芝,这样自己的心理负担也就卸下了。
不过揣在怀里看起来太显眼了,四处撒摸了一下,找不到装这么大两个罐子的东西,遂脱下上衣包起来,打算就这么拎回去,想想还是不妥,万一有人问里面是什么东西呢?
算了,干脆回家把媳妇喊来,两个人在这儿商量吧,也省的被孩子们听到,其他几个都去学校了,英子肯定在家,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正好让马玉芝捎带看看现场,想到这里,王林把两罐子钱依旧埋回到土里。这些钱如果不是装在瓶子里,估计早就被他折腾散架子了。
王林匆忙锁上门,本想尽量保持平常心,做出很悠闲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
回家见马玉芝正端着一簸箕土粮食喂鸡,凑到跟前悄声说道:“媳妇,把东西先放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马玉芝见他神情异样,有一丝讨好的味道,顿在那儿假意恶声问道:“不是屁眼贴膏药——赌气吗?怎么?出去浪了一圈,回来嘴巴子就变得跟摸了蜜一样齁人,是不是捡到钱了?”
王林呲牙咧嘴的要她小点声,又四下撒摸了一眼,凑到她耳边紧张的说道:“还真让你猜对了。”
“在哪儿呢?多少?”马玉芝的眼睛唰的亮了,把簸箕都扔了,差点流出哈喇子。
她知道王林这个架势和语气,捡到的绝对不是十块八块,估计最低也有一百块。
王林狠狠的收紧嘴巴,把手一挥,用一种给八路军带路的气势说道:“走,跟我来。”
马玉芝再也不迈她那标志性的四方步了,调整双腿频率,加速到2.0,紧随王林来到加工房。
王林打开门锁,把马玉芝推进屋,然后又探身查看了两眼,确定没有人盯梢,才把门拴上。
马玉芝觉得他小题大做,把气氛弄的太紧张了,忍不住讥讽道:“咋还整的跟搞破鞋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给我个传国玉玺呢!”
等蹲在旁边认真看着王林把东西挖出来,用袖子擦了擦递到她手上,骇的她‘啪嗒’一下坐到了地上,这跟预期相差太大了,她一时难以接受。
待缓过神来,问明出处,马玉芝迅速起身趴窗户向外看了看,转过头说道:“这个钱估计到现在为止,只有大军咱们三个人知道。”
“嗯,跟我想的一样,就是说……我做对了?”王林说着瞄了一眼地上摆放着的两个罐头瓶,然后跟马玉芝对上眼眸。
马玉芝点点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两个人第一次这么不谋而合。
“这么说,咱们绝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自个密下了?”王林又强调了一次,他想从媳妇那里获取心安理得。
马玉芝白了他一眼,“想让我做狗头军师对吧?你不压根就是这个意思吗?不然为啥不直接给李月桂送去?又为啥这些天跟掉了魂似的?”
“其实我本来不想让你跟着担惊受怕,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