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在郑贤妃宫中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而郑贤妃则在身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孙皇后及四大妃在后宫的位置越来越稳妥,皇帝也会时不时地过来和她们吃个饭、聊个天什么的。但是这五位后妃都已经是奔五十的年纪,故而皇帝已经不会在这里留宿。
对于皇帝来说,后宫永远不乏年轻鲜嫩的御侍。和这些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在一起,满头华发的皇帝也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既然皇帝已经走了,郑贤妃也没有继续留在正殿,而是去了旁边的厢房休息。
留在郑贤妃身边的宫女都是用惯了的,自然晓得她的心思。有人端来了宁神的洛神茶,有人则是替郑贤妃卸了头上的珠钗,还有人则是用枕了棉花的木槌给郑贤妃捶起了肩背。
虽然李攸没有说什么太明白的话,但郑贤妃却猜到他的意思便是只要林雅菡能够顺利地入京待嫁,那她便算是郑贤妃的正经亲戚。
到那个时候,不仅林雅菡能够直接递牌子请见郑贤妃,而且郑贤妃的女儿李贞溱也可以光明正大地上门拜访。但是郑贤妃也不知道这对林雅菡来说是福是祸,一切只能边走边看了。
而林雅菡处置林家财产的事情不但在后宫里有限传开了,同时大皇子、二皇子,乃至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收到了消息。因为没有李攸的刻意阻拦,因此这个消息倒是比其他消息要顺利及时地传到了京城。
三皇子和四皇子还是最近两年才被皇帝拉出来和自家大哥、二哥打擂台的,所以两人的关系还没有渗入到军方,因此对于林雅菡的事情也就只能吃瓜看戏。
不过三皇子李瑾和林雅菡还沾点亲,再加上李瑾的门人曹季礼在安西府担任知府,所以李瑾还是找自己的幕僚谈了谈这件事。可惜幕僚们纷纷认为林雅菡出了个昏招,故而李瑾也熄了要不要在关键时刻拉林雅菡一把的心思。
大皇子李璋看完消息后就冷笑一声放到了一边。
李璋今年已经三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岁数。早年他就曾追随李攸远征北狄,因此他的军方势力主要在北军。虽然北军和西北军的关系还算融洽,但大圣朝军费有限,故而两军的矛盾还是有的。
既然李璋得到了北军这边的支持,那李璋就必然不会多喜欢西北军。所以对于西北军出身的林雅菡闹了个大笑话也就是嗤之以鼻,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和这三位皇子不同的是,二皇子李瑱则是拉着自己的幕僚在书房非常认真地分析了这件事。
“孔先生、施先生,你们二位如何看待这位林家女家主的做法?”李瑱语气恭敬地问道。
李瑱这人的人品虽然有很多问题,同时性格还反复无常,但同时他对于追随自己的谋士、门人却非常尊重。不仅好吃好喝地招待,而且还给足了对他们的敬意。尤其是对待自己的谋士,李瑱不管对方年纪都会执弟子之礼。
“殿下,学生倒是觉得静安县主的做法怕没有那么简单。”站在李瑱左侧的中年男子捏着胡须说道,“外界传闻只怕是都被她的做法给蒙骗了。”
“学生也赞同施先生的意见。”李瑱右侧这位面孔黝黑的青年男子郑重地说道。
“这倒是奇了!”李瑱笑着说道,“难道孔先生和施先生会对一件事持同样的意见。”
孔鸣和施源是李瑱最为看重的两位谋士,由于两人的姓名刚好与三国时代两大谋士诸葛亮、庞统的字同音,于是两人也被有心人戏称为“卧龙凤雏”。
不过两人的谋略虽然不及诸葛亮和庞统那般妖孽无双,但也的确是当今少有的聪明人。久而久之,卧龙风吹这个名号倒是没有多少嘲讽了。
“学生素来对事不对人。”黑脸的孔鸣认真地回答道,“学生与施先生平日里的争执也多是起于视角不同罢了。”
“是的。”拥有美髯的施源同样认真地说道,“还望殿下明鉴,只有谋士们都对事不对人,您才能汲取到更多有益的意见。”
原本坐着的李瑱站起身,躬身道:“多谢两位先生教我。”
孔鸣和施源都避开身子,没有受李瑱的礼。
带李瑱坐下后,施源说道:“学生观书房内最近多了不少有关静安县主的卷宗,故而起意翻阅了一番。起初学生觉得这静安县主不过是略有见识的闺阁女子,故而也不曾放在心上,但后来心中思索几日后,赫然发现这静安县主心中颇有沟壑,行事之间极有章法。原本学生担心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但进而观看后续的情报,越发觉得这静安县主不简单。”
“施先生看完之后曾与学生讨论,但学生开始也与施先生一般觉得静安县主只是女子中的才俊罢了。”孔鸣此时补充道,“学生随后也拿了静安县主的卷宗仔细分析了一番,也越发觉得与施先生的判断一致,这静安县主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但是让学生遗憾的是,负责在安西府搜集情报的人似乎对静安县主怀有极大的恶意,字里行间充满了他的个人判断,故而也是让人忽视静安县主的根由。”
眼看自己的卧龙凤雏对林雅菡都极为推崇,李瑱也收起了轻视她的心思。再听到孔鸣对安西府飞奴苑人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