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莫拾担忧地看了一眼被捆成肉粽,还堵住嘴巴的九王妃,犹豫着不敢动手。
之前那些衣物,皆为作假。是从婢女身上撕扯扔下去的。就连哭嚎求救声,也是逼着婢女喊叫的。
如今真要对九王妃动手,莫拾心里还是有些犯怵。
“主子,要不咱们再等等吧?”
“这悬崖峭壁上的凸岩如锋刃,若这么把王妃吊下去,怕是不妥!”
祁慕阴鸷的瞪着莫拾,讽刺道。“莫总管这是怜香惜玉?还是畏惧九王爷?”
“你若是觉得九王府的门第高,你不如去跟着九王爷算了?”
莫拾吓得急忙跪地。“主子恕罪,属下誓死效忠于您,绝无二心。”
祁慕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缓缓指向悬崖。莫拾立刻会意。
“是,主子!”
随后,命人将九王妃的衣物剥得只剩一件肚兜,从崖顶最高处的岩石上放下去。
“呜呜——呜呜——”
被捆之人惊恐的望着祁慕,她没想到蒙面首领竟然是鸿王。
若不是那一声莫总管,她也猜不到他的身份。没想到鸿王竟然真的敢对自己下手。
绳子越放越长,九王妃整个人在半空中飘荡,刺骨的寒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可她除了流泪,发不出任何声音。
头顶上,那位连胡子大汉又开始扯着嗓门高叫。
“九王爷,看到了吗?你的王妃在此命悬一线,要不要上来救她呢?”
“我数一百下,你若再不来,我就把这绳子断了,可莫怪我不给你机会!”
躺在石头上闭目养神的九王爷,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依旧无动于衷。
寒风如利刃一般,割在九王妃裸露的肌肤上,疼得她眼泪直流,却敌不过心口的伤痛。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蜷缩着身子,利用风绳的荡力,用脚将嘴里的布条扒开。
死亡的恐惧令她理智丧失,沙哑着声音呐喊。“王爷,救我!王爷……救命!”
“拿箭来!”祁宴终于起身,从侍卫手中接过弓箭,瞄准绳子准备拉弦。
莫拾大叫。“主子,九王爷正拉弓上弦,准备射杀王妃呢!”
祁慕下令,“拉上来!”
惊魂未定的九王妃像一只发疯的豹子,张牙舞爪的扑向为首的黑衣人,嘴里破口大骂着。
“祁慕,你这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王八蛋,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我是你的月儿呀!”
“你说过,会永远疼我,爱我,怜惜我,你怎么可以如此羞辱我!”
既已被她识破身份,祁慕也不再遮遮掩掩,扯下蒙面冷笑道。
“舒大小姐莫不是忘了,如今的你,早已不是我的月儿,而是下面那位正拿箭对着你的九王妃!”
早在四年前,祁慕就对祁宴恨之入骨,对舒明月则是爱恨交加。
因为舒明月抛却青梅竹马的自己,费尽心思想嫁之人,恰是那位俊美无双、风光无限、权势滔天的太子爷。
哪怕祁宴无意,当着文武百官和诸多夫人女眷的面,在宫宴上公然拒绝舒明月的求赐婚,令她颜面扫地。
半年后,她依然以舒家男丁满门为国捐躯战死的荣耀和功勋,求先帝赐婚。最终,以太子妃的尊荣入主东宫。
祁慕曾问过她很多次,深宫孤寂,是否有悔?
她的回答,始终如一,哪怕终身无爱,能做他的太子妃,此生知足,永无悔。
一晃四年……
原本压制在心底的恨意,如滚雪丘一般,越滚越大。那烈焰灼心的含垢忍辱,令人夜夜难安。
如今哪怕豁出性命,也忍不住要一雪前耻。
当年,先帝抢走恭王的未婚妻慕容雪。四年后,祁宴再次抢走自己的未婚妻,舒明月。
如今,连清月他也要强夺,这份销髓噬骨的耻辱,如何咽得下?
不光祁慕痛恨,舒明月亦如此。
四年啊,沧海桑田,谓世事之多变,多少个不见天日的暗夜……
舒明月日日守活寡,生生熬成了深宫怨妇。
祁慕日日因情生恨,将自己打磨成了浸淫商场的阴面伪君子。
祁宴因媚毒之事后,一蹶不振,被那羞于启齿的隐疾,逼成了狂躁疯子。
一心想当皇后的舒明月,美梦破碎。
她曾天真的以为,只要嫁入东宫,哪怕太子不爱,以她的美貌,再付以真心,假以时日总能融化祁宴,与她琴瑟和鸣。
孰料,祁宴从边关回来后,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将她丢到东宫最角落的院子里,再也不闻不问。
先帝驾崩后,他竟然主动禅位,将帝座平白无故让给大皇子,自己则搬出皇宫,当什么九王爷。
舒明月气的呀,把东宫后院的所有物件通通全部砸光。
她得不到祁宴的人,得不到祁宴的心,最后连皇后的名分都丢了,那这辈子图什么?
图冰冷的东宫里头,一间间空旷寂寥的屋子吗?
祁宴已经在宫外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