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疲惫不堪的一众成都兵,梅姚直露出一副谄谀的表情,靠近石抹安童道:“行中书省的大军威风凛凛,将军带的人马果然与众不同,想来那些宵小之辈,在将军的讨伐之下,不出一旬便可灰飞烟灭!”
石抹安童瞥了一眼梅姚直:“汝是何人?”
“将军,在下梅姚直,原泸州安抚使梅应春乃家父。”
“梅应春?哦,就是那个被宋兵砍了脑袋的梅应春?”石抹安童哈哈一笑:“我听马西巴雅尔提起过你,说你可是赵金的亲将。本千户石抹安童,如今添为讨贼先锋,怎么,赵安抚使今天没空来,就差一亲将来支应,是真个好忙还是要摆那安抚使的派头?!”
石抹安童这话很有些不礼貌,只因他最反感梅姚直这种见风使舵之人,又见大军来到,安抚使竟然不前来迎接,是何道理。
梅姚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想不到与自己不对付的马西巴雅尔与这位千户原是旧识,那么,自己先前是如何取悦赵金的,恐怕石抹安童也有所耳闻罢。
而且这人自称石抹安童,川地以石抹为姓者,有石抹不老与石抹狗狗,皆因功积万户,眼前这人搞不好是他们的子侄,可得罪不起。正不知该如何接话、要顾左右而言其它之际,地面突然传来阵阵震动,很快,在岸边整队准备回城的成都兵皆听到了来自西面的战马嘶叫声。
来者,正是单小英所部,当石抹安童所部下船之后,这些人的混乱尽收她的眼底,尤其随着大批下船之后成一盘散沙状的民夫判断,这些鞑子援兵不是精锐,应是些二三流的货色,再看到他们开始往码头卸麻袋之后,“辎重兵”的概念在单小英脑海中形成了。
统领大人的游击精髓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以轻骑对付鞑子辎重步卒,莫说此战未开始,己方已立于不败之地,就算对方神武,凭他们的双腿还能追上自己不行?
单小英只有一百一人双马的骑卒外加从军杂役二百,这些杂役,多是照料马匹,却也有不少人懂得骑马,因马匹有多,只要会骑马的杂役也被单小英临时拿来充当骑兵,那些不会骑马的,也须操着兵器紧跟其后,当然这些人多是在后面摇旗呐喊以助军威居多,真正上阵厮杀,还得靠自己的本部骑卒。
石抹安童惊诧的望着二里之外凭空钻出来的旌旗飞扬的骑兵,心下生疑:这是哪路人马,莫非是来迎接大军的不成?但这番架势,场面未免夸张了些。
只有梅姚直已经看明白了,那当先一将,蝉鬓金钗双压,凤鞋宝镫斜踏,连环铠甲衬红纱,绣带柳腰端跨,不正是上次在泸州城外,杀得马千户落荒而逃的反贼女将吗?电光石火间,梅姚直做出了决定:跑!
石抹安童回过头要问梅姚直这又是出的哪一场戏,谁知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人家已经在十数步之外了,正使出吃奶的劲撒腿狂逃,速度之快,有如脱兔,让石抹安童自叹弗如,其余泸州来人,也只是稍微一楞,紧随那梅姚直而去,连招呼也不打绝不拖泥带水,干脆十分!!!
这时,泸州城头也传来示警的金音,情况有变!那些骑兵不但速度丝毫未减,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近,众成都兵分明看到他们已经亮出兵器,正在作最后的加速。石抹安童心下突然冒出个推测:这里是赵金的地盘,莫非赵金那厮要造反?!他将一把大斧握在手里,列于阵前大呼:“列阵,御敌!”
他没有带领部下如梅姚直一般拔腿就往泸州城跑,失去了最后一个机会。
单小英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鞑子军伍最前的石抹安童,那身着胡服的鞑子将生得面阔耳大,浑身壮硕,正举着一把看似沉甸甸的大斧,单等自己迎上去就要一斧劈下。
单小英曾与马西巴雅尔在泸州城内有过交战,知道这些蛮夷力大无穷,若与他们比力气,那是自寻死路。她瞬间就改了主意,离石抹安童尚有十余步时,单小英突然右手一扬,柳叶飞刀迅疾射出,直扑那鞑子将。
石抹安童紧盯目标,见其右手异动,便知有变故,不待飞刀靠近,马上闪身躲避,哪知单小英的飞刀不是一支,而是前后三支的连环射,石抹安童躲过了前头两把,却避不开第三把,直插在他的手腕之上,“咣当”一声,那把大斧失手掉落。
单小英武术世家出身,每一招学的都是杀人技,又有丰富的厮杀经验,那石抹安童失去兵器、露出破绽,稍纵即逝的机会被她看在眼里,借着马速长枪一扫,只听到“嘭”的一声,长枪砸在石抹脸庞上,将其扫了个眼冒金星、趔趄不止,紧跟单小英的两名骑兵逮到机会,一个套马索抛去,竟生生的将石抹安童的脖子套住,拽着其就跑。
“哟呵~~哟呵~~”其余朱雀军骑卒怪叫着从列阵的鞑子军阵中呼啸而过,手中兵刃直朝鞑子头、胸致命处招呼,将还没成形的军阵冲得稀烂,单小英一杆铁枪,更如长蛇吐信,冲杀在鞑子群中,如入无人之地。以逸待劳的骑兵去攻击疲惫不堪的步卒,这不是屠杀又是什么。
“大宋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