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短促的鸣了下笛,车头前的那两人却一点儿要闪开的意思都没有。
谢十三啪嗒一声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十三姐……”
陆云歌疾声阻止,“我去。”
谢十三回头。
陆云歌已经推开门下了车。
“红红!!!”
车里下来的年轻女孩子跟报纸上一模一样,知道她就是陆家大小姐陆云歌,车头前的女人大叫着扑了上去,“红红,我是妈妈啊,红红……”
心里的猜想得到验证,陆云歌脸色更白了。
脚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扑了个空,蜡黄着一张脸看向陆云歌,“红红,我们真的是你爸妈,我们是从大凉山来的……为了找你,我和你爸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走了十多天才走到这儿,才找到你。……红红,你不能不认我们啊!”
陆云歌很想说,我不认识你们。
可看着女人那张脸,她说不出。
大概也就四十多岁,可女人沟沟壑壑的脸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老得多,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妪。
大冷的天,她身上穿着一件灰棕色的棉袄,棉袄上还打着好几个补丁,脚上的棉鞋露出一点斑驳,仿佛再多走几步脚指头就要透出来了。
一眼看去,连帝都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站在女人身后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衣服破破旧旧,鼻孔里不时流下一串鼻涕,吸溜一声缩回去,过一会儿再掉出来,再吸回去,周而复始。
“红红,要不是你小姑,你不可能从我们身边离开……你不能不认我们啊!”
“红红,你睁大眼睛看看妈的脸!”
12月里的那张盛大婚礼,极尽隆重又喜气的风吹到了大凉山。
家里有扶贫办给装的电视,可罗家怕费电,一年到头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打开看一会儿。
可听村里人说那位陆大小姐像极了罗家那个飞出鸡窝的小闺女的时候,罗老大一家抱着电视守了一天一夜。
晚上八点,终于在帝都娱乐频道看到了陆家那两场婚礼的新闻。
一身洁白婚纱美的下凡仙女一样的陆云歌,像极了十多岁的罗敏芬。
可那是她孙秀娟的女儿,当然更像她。
孙秀娟伸手去拉陆云歌的手,“红红,你不叫陆云歌,你叫罗红红,是罗家的第一个孩子……红红,我和你爸日思夜想的盼着,就盼着有一天你能回来,红红,爸妈找你找的好苦啊!”
声嘶力竭,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孙秀娟的眼睛直勾勾的落在陆云歌脸上,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陆云歌觉得她看的不是她,而是一只穿金戴银的猪崽,可以扒下它身上的金银,连同猪崽一起拿去集市上卖个好价钱。
孙秀娟又一次伸手来扒拉她的时候,陆云歌低声吼道:“你别碰我!”
似是被陆云歌眼里的冷漠刺到了,孙秀娟抬起吊三角的眼角,失声惊呼,“红红!”
“闺女,你这是……不认我们吗?”
孙秀娟身后,罗老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脑一片空白,陆云歌呆住。
嗡!
车门打开,温暖从车里下来,绕过车尾站在了陆云歌身前。
谢十三紧跟一步的站在温暖身边,把她和那两人隔开了些距离。
“你们哪儿来的?”
温暖沉着脸,打断了罗老大要开口的哭诉,“这里是帝都,不是你们村的集市,再敢大吼大叫,我立刻叫保安来赶你们走!”
不知道温暖是谁,可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居高临下的高冷气势,包括眼角眉梢透出的冰冷都显示着她不是普通人。
罗老大和孙秀娟被吓得缩起了脖子。
还是孙秀娟先反应过来,梗着脖子说道:“陆家大小姐陆云歌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是她爸妈,不信,不信我们可以去卫生所,去医院,抽了血做了鉴定,我们和她是什么关系不就分明了?”
“……别以为你们有钱就能糊弄我们!”
低声嘟囔,孙秀娟的眼睛针一样扎向陆云歌,仿佛在气她怎么能不认他们,怎么能一声不吭。
“亲子鉴定是吧?好啊……”
温暖点头,“去做吧!医院是要排队的,你们拿到排队的号码确定了时间打电话给我,我们一定配合你们做鉴定。”
温暖一句话,孙秀娟和罗老大傻眼了。
他们哪有钱做什么鉴定?
从大凉山到县城火车站,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中间还转了一趟,这才大老远的到帝都。
一出帝都火车站两人就懵了,分不清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