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丰向地下齐隆的尸体瞧了一眼,心想:“你刚才不断赞扬齐资工对你的好处,突然之间,对他猛下杀手。现下你又想对夜先生重施故技了。他可不会上你这个当。”
但夜孟春出手实在太过迅捷,如电闪,如雷轰,事先又没半分朕兆,委实可畏可怖。金泽丰提起长剑,指住了他胸口,只要他四肢微动,立即便挺剑疾刺,只有先行攻击,方能致他死命,倘若让他占了先机,这房中又将有一人殒命了。夜无风、古深、文尚源、夜清秋四人也都目不转瞬地注视着夜孟春,防他暴起发难。
只听夜孟春又说:“初时我一心一意只想做伟大、光荣、正确的北斗集团总裁,想永享云天之巅,于是处心积虑地谋算你的尊位、翦除你的羽翼。古大哥,我这番计谋,可瞒不过你。北斗集团之中,除了义父和我夜孟春之外,要算你是个人才了。”
古深手握软鞭,屏息凝气,竟不敢分心答话。
夜孟春叹了口气说:“我初当总裁,那可意气风发了,说什么日月当空,文成武德,中兴集团,泽被苍生。当真是不要脸地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马恩宣言》,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无心方为无上。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众人听他说这番话,渐渐地手心出汗,这人说话有条有理,脑子十分清楚,可是这副妖异模样,令人越看越心中发毛。
夜孟春的目光缓缓转到夜清秋脸上,问道:“妹妹,这几年来我待你怎样?”夜清秋说:“你待我很好。”夜孟春又叹了口气,幽幽说:“很好是谈不上,只不过我一直很羡慕你。一个人生而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运百倍,何况你这般千娇百媚,青春年少。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北斗集团的总裁,就是国家元首,我也不做。”
金泽丰笑着说:“你若和秋郡主易地而处,要我死心塌地地爱上你这无心无德、面厚心黑的老妖怪,可有点不容易!”
夜无风等听他这么说,都是一惊。
夜孟春双目凝视着他,眉毛渐渐竖起,脸色发青喝问:“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说话,胆子当真不小。”这几句话显得愤怒无比。
金泽丰明知危机已迫在眉睫,却也忍不住笑着说:“是须眉男儿汉也好,是千娇百媚的姑娘也好,我最讨厌的,是无心无德、面厚心黑的老妖怪。”夜孟春怒道:“我问你,你是谁?”金泽丰说:“我叫金泽丰。”
夜孟春怒色登敛,微微一笑说:“啊!你便是金泽丰。我早想见你一见,听说清秋妹妹爱煞了你,为了你连头都割得下来,可不知是如何一位英俊的郎君。哼,我看也平平无奇。”
金泽丰笑着说:“在下没什么好处,胜在用情专一。你这位……嗯,你这位竺女士虽然惊……惊那个惊艳绝俗,就可惜太过喜欢拈花惹草,到处留情,爱上的俊俏男人太多……”
夜孟春突然大吼:“你……你这混蛋,胡说什么?”一张脸胀得通红,突然间人影一晃,定阳针向金泽丰疾刺。金泽丰说那两句话,原是要惹他动怒,但见他衣袖微摆,便即刷的一剑,向他咽喉疾刺过去。这一剑刺得快极,夜孟春若不缩身,立即便会利剑穿喉。但便在此时,金泽丰只觉左颊微微一痛,跟着手中长剑向左荡开。
夜孟春出手之快,委实难以想象,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他已用针在金泽丰脸上刺了一下,跟着缩回手臂,用针挡开了金泽丰这一剑。幸亏金泽丰这一剑刺得也是极快,又是攻敌之所不得不救,而夜孟春大怒之下攻敌,不免略有心浮气粗,这一针才刺得偏了,没刺中他人中要穴。夜孟春手中这枚定阳针长不逾寸,几乎是风吹得起,落水不沉,竟能拨得金泽丰的长剑直荡开去,武功之高,当真不可思议。
金泽丰大惊之下,知道今日遇到了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只要一给对方有施展手脚的余暇,自己立时性命不保,当即刷刷刷刷疾出四剑,都是刺向对方要害。
夜孟春“咦”的一声,称赞说:“剑法很高啊。”左一拨,右一拨,上一拨,下一拨,将金泽丰刺来的四剑尽数拨开。金泽丰凝目看他出手,这针四下拨挡,周身竟没半分破绽,当此危在瞬息之际,决不容他出手回刺,大喝一声,长剑当头直砍。夜孟春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拈住针,向上横举,挡住来剑,长剑便砍不下去。
金泽丰手臂微感酸麻,见红影闪处,似有一物向自己左目戳来。此刻既不及挡架,又不及闪避,百忙中长剑颤动,也向夜孟春的左目急刺,竟欲拼个两败俱伤。
这一下剑刺敌目,已迹近无赖,殊非高手可用的招数,但金泽丰所学的“特色剑法”本无招数,他为人又随随便便,素来不以高手自居,危急之际更不暇细思,但觉左边眉间微微一痛,夜孟春已跳了开去,避开了他这一剑。
金泽丰心知自己左眉已为他定阳针刺中,幸亏他要闪避自己长剑这一刺,才失了准头,否则一只眼睛已给他刺瞎了,骇异之余,长剑便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不容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夜孟春左拨右挡,兀自好整以暇地啧啧连赞:“好剑法,好剑法!”
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