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的是谁?”
“自然是文青啊,”穆易笑道,“未免流贼进村来祸害,我看咱们要尽早防备,一是村里村外要安排巡逻队,一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便通知村民早作提防,二是要让村民都学会一些防身之术,万一流贼进村,也可与之对抗。”
有客村这一二年的日子比前些年好过多了,家家手中都有些多钱,加上今年粮食产量最高,穆易估摸着,如今的有客村,在流贼的眼中,绝对是块香饽饽。
“听你这意思,流贼一定会来?”
里正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听应县令说那些流贼中不乏武艺高强之人,还带有兵器,咱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泥腿子,如何抵挡的了啊?”
人命关天,穆易自然也有些许害怕,但是想到有曹文青在,不免又安心了许多:“舅公你放心好了,有文青在,排兵布阵她最是在行了,流贼有兵器,架不住咱们人多啊,再说看,咱们也不是手无寸铁啊,锄头、铁锨、钉耙,哪样不能打死人?”
听她这样说,里正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二人一同回家找了曹文青后,里正便立刻马不停蹄得召集全村人到村口大槐树下开会。
里正站在桌子上刚把县城闹流贼的事一说,
下面便一阵骚动。
“诶咱们来仙县咋这么倒霉呢?又是难民又是流贼,就不能让咱们过点安生日子吗?”
“可不是嘛,这刚把粮食收回家,还没在家捂热呢,流贼要是来了,那不得全都被抢走?”
“抢走?光抢粮都算好的了,听说流贼厉害的很,抢粮食不说,女的,全都抢回去做媳妇,男人和小孩,一刀一个。”
有胆小的妇人已经吓得哭出了声:“这可咋办啊?咱们不能去报官吗?”
“嘁!报官有什么用?谁知道那伙子恶人会不会到咱们村子来,具体什么时候来,官府总不能派人守着咱们村吧?来仙县那么多个村子,那也守不过来啊!”
“娘,我害怕。。。”
不知谁家的孩子哭了起来,接着其他人也被感染了一般,妇人孩子老人哭成了一片。
“他娘的哭什么哭!”里正大声呵斥道,“劳资还没死呢都站下面对劳资嚎什么丧?!流贼要来便来,咱们有客村七八百号人,只要做好了准备,还怕几十个流贼不成?”
人群中有人颤颤巍巍得举起来手。
“周财旺,有屁就放!”
“里正爷,前几日我到县城做工,听人说,那伙子流贼厉害的很,不知道是哪个县吃不上饭的灾民,投奔了白石山上的土匪,伙同土匪一同流窜到各地抢劫,那伙人有刀有抢有马,消息也灵通,县衙都拿他们没办法。。。”
里正默不作声,若是只是普通的灾民都还好,但是白石山上的土匪,那战斗力便强了很多,那些人打家劫舍惯了的,即便村民人多,只怕也不是对手。
只是如今村民都惧怕的很,自己若露出胆怯之色,只怕村民们会更加被吓破胆子。
“他们有枪有刀,咱们也有锄头有铲子,一样能杀人,乡亲们,如今到了危急关头,咱们全村人必须要团结一致,才能保咱们有客村全体平安啊!”
“里正爷,土匪进村不就是为了抢粮嘛,咱们村今年也收了不少粮,一家凑些给他们不就是了?他们要什么,能给的给他们便是了,何苦要跟那些亡命之徒拼命?我听说先前有村子,也是土匪进村抢粮不成,把全村人都杀光了!”
听到说话人的声音,周里正便觉得脑壳发疼。
“财旺家的说的是,一家凑一点,剩下的粮食咱们省着点吃,也能吃到下一季稻子成熟,跟土匪打起来,咱们这些泥腿子谁能占的到便宜?”
“可不是嘛,刀枪那都是不长眼的,即便没死,就是被伤到了,那也够吃一壶的。。。”
听着下面的议论,里正气得恨不能把财旺媳妇拎出来臭骂一顿,刚要发火,却见曹文青一跃便跳上了桌子。
众人瞧着她双手抱怀,站在桌子上,也不说话,只傲然瞧着下面乱成一锅粥的村民。
“曹姑娘上去了,她要干嘛?”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曹文青这才开口说话。
“方才是谁说土匪要什么就给什么的?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财旺家的?我可听说那些流贼不只要粮,还要女人,那到时候流贼进了村,财旺家的切记要第一个走上去迎接,没准还能被土匪头子带回去当压寨夫人呢!”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般,直盯着财旺媳妇。
“说什么土匪要粮食,给他们便是了,大伙儿忘了这大半年以来,全村人是怎样辛苦劳作,才换来这些粮食吗?凭什么就要这样拱手让给别人。”
“你们以为放流贼进村,还有商量的余地吗?给他们十车二十车粮食,便能把他们打发走,让你们把头藏在壳里继续过安生日子?我告诉你们,那是做梦!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亡命之徒!他们不把有客村搜刮干净,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今只是几十个流贼进村,咱们有客村七八百口人,便吓破了胆,吓得连反抗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