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班里一直像个透明人,美艳漂亮的一张脸永远用长刘海和大框眼镜遮住。班里有什么活动他是从来不参加的,唯一有存在感的地方大概就是每次的班级排名了。
她排第一,他排第二。
两人像是焊死在这个位置上了一样,从高一到高三就没有变过。
但上一次考试他有一门交了白卷,掉到了第二十名。
这或许就是原因了···
她看着头上挂了彩还一脸气愤不服的曲然,默默想着。
自己是垃圾,就要把别人也带进臭水沟吗?
“姜月,你干嘛?放开我表弟。”
曲半夏一到小树林,看到姜月抓小鸡一样拎着曲然的脖子,当即就不愿意了。
姜月没有说话,只是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对面所有人,默默对峙着。
曲半夏但凡想上前一步捞回曲然,他就抓着曲然的头使劲往树上撞。
僵持了半个多小时,曲然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卫枝抓住机会一个箭步上前从他手里抢过半死不活的曲然。
姜月顿时像是应激了的小兽一样扑过去死死咬住卫枝的手臂,刺鼻的血腥味充斥满口腔,耳边还有曲半夏刺耳的尖叫。
他慢慢松口,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打120!快!”卫枝没有训斥他,只是冷静的指挥着其他人善后。
曲半夏使劲把他挤开,占据了卫枝身旁的位置,着急的帮她止血,然后他两眼一黑,倒在了一个充满清淡莲花味道的怀抱里。
惊叫,慌乱,措手不及···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急诊室了,一道布帘之隔,讨人厌的声音刺耳。
“就是那个姜月打的曲然,我和卫枝到的时候,他已经抓着曲然的脖子把他的头往树上撞了。”
然后是闹哄哄的咒骂声,无非是骂他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之类的话,他早就听习惯了。
反正事实也跟他们说的一样,不是吗?
他闭上眼睛,把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被子蒙过头屏蔽那些刺耳的声音。
谁知刚进入黑暗没多久,一道柔和的力量就拉着他的被角,把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卫枝胳膊上缠着绷带,看起来像是刚从换药室回来,她身后还一左一右跟着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左右护法似的保护着她。
堕落的年级第二不仅打架,还伤害了年级第一,这下就算是班主任也不会护着他了。
姜月自嘲一笑,闭上眼静静等待着这场成为众矢之的审判。
谁承想,卫枝一过来就指着曲然“老师,就是他带头闹事,欺负姜月同学!”
掷地有声地指控让他惊讶的睁开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卫枝。心里那根一直绷紧的弦,在这一刻骤然断裂,他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教导主任是个严肃的女人,她在听到卫枝的控诉后,看了眼面色苍白柔弱的姜月,又看了看全校出名的混混头子曲然,心中有了决断。
隔日,曲然被开除的消息传遍了校园,大快人心。甚至有几个经常被曲然欺负的同学带着礼物专门来感谢他。
他收下了礼物,看着卫枝的背影,似乎这样他们就能更接近一些。
他本想等到高考过后,再去一点点接近卫枝,可他不知道,即使是高中的卫枝在男生里也充满吸引力。
高考过后,许多人抱着跟他一样的想法给卫枝送情书,通通被曲半夏拦了下来。
那么多人里,他像是就跟姜月结仇了一样,拿着他写写改改了一晚上的信,在大庭广众之下读了出来。
然后以卫枝男朋友的身份,狠狠讽刺了他这个觊觎别人女朋友的‘小三’。
彼时,姜月的父母过世前给他物色的学校向他发来了录取通知,他怀抱着阴暗的想法出国了。
大学四年,曲半夏那样刻薄任性的性子未必能一直得卫枝喜欢,等她腻了他,自己再出现,算一算正好是结婚的年纪了。
只要卫枝最后是他的,短暂的分离他也可以忍耐。
“姜总···姜总?”
卫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姜月怔愣一下,立刻回过神。
“我们先去您哪?”她发动着车子询问。
姜月点点头,把自己的新家地址告诉她。
车内一时无言,等红灯的间隙,她的手机再次亮起,来电的人还是曲半夏。
卫枝看了一眼,刚准备接起,绿灯亮了,她只好按灭手机继续前行。
可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被她暗灭手机的举动气到,一个接一个的电话不停打过来。
姜月坐在副驾驶,小心的看了她一眼,道“或许曲先生有急事,要不先停车接吧?”
卫枝扫了一眼电话,不在意的道“没事,过会儿再回一样的。”
姜月暗暗揣摩着她的态度,柔声细语道“卫总助对曲先生真好,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卫枝犹豫一瞬,还是点点头。
姜月的圆润的指尖狠狠掐紧肉里,表面上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