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温柔的阳光穿透街边老树繁密的枝叶,仿佛天际撒下的细腻金粉,轻柔地铺满了这条镌刻着岁月痕迹的小巷。
纳伊德缓缓自一辆黑色轿车沉稳步出,手里拿着一顶黑色礼帽,简洁的西装衬得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他此刻增添了几分亲和力。
他将文件包夹在腋下,正欲举步前行,却被一侧青年的叫唤打断了步伐。
“嘿,部长先生,现在怪兽‘琳达’归我们了吗?”
“没有。”
纳伊德的回答简短而肯定。
“那前线的士兵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青年的同伴闻言,爆发出一阵不加掩饰的哄笑,而后,他们大摇大摆地从纳伊德身旁走过,留下一串散漫的笑声。
纳伊德抬手将礼帽戴上,又把帽檐压低了些,这才走进屋内。
屋子的隔音并不好,耳边隐约传来了隔壁房间老旧收音机播放的新闻,内容仍旧是近日那件沸沸扬扬的哈迪德石雕事件——
这个事件就发生在加库玛袭击大里士市的当天。
当时,杜勒将军命令战机编队引诱怪兽加库玛前往土、伊边境,但由于怪兽加库玛突然发难,这支战机编队被加库玛释放石化光线所摧毁。
年仅20岁的空军飞行员哈迪德在怪兽加库玛攻击时冒险跳伞,并降落到了边境一个土国山村附边缘。
正是在那里,他亲眼目睹了一对无辜夫妇在加库玛无情的践踏下丧生,留下了无助的婴儿在废墟中绝望地啼哭。
眼看怪兽加库玛被婴儿的哭声吸引,哈迪德没有片刻犹豫,毅然决然地冲向那声声啼哭的源头,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胸膛紧紧裹住了这个弱小的生命,企图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这脆弱的希望撑起一方安全的天地。
然而,加库玛被婴儿的哭声所吸引,再次发动了致命的石化攻击。
一切都定格在了那一刻。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哈迪德将婴儿紧紧护在身下,两人的身躯化作了永恒的雕塑,而他脸颊上那滴未能风干的泪水,成为了永恒的印记,凝固于石化的一瞬。
而这一切,都被哈迪德不慎遗落的战场记录仪忠实地记录下来。
次日,这段悲壮的故事迅速传遍了世界。
“昨日,伊国大里士市遭受三头巨大怪兽的袭击,在奥特曼、不知名外星人以及华国特别支援小组的协助下成功歼灭所有怪兽……”
“据目击者透露,本次袭击大里士市的三头怪兽中,其中一头就是土国与伊国存在归属权争议的怪兽‘琳达’。”
“据悉,土国总统凯尔克为了获得怪兽‘琳达’的相关权益,与特灾会、美利国高层达成了一系列秘密交易,包括袭击伊国研究基地、多次越界挑衅以及乌米尔镇空袭等行为……”
总统凯尔克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空洞而呆滞的眼神充满着深深的疲惫与迷茫。
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对他而言如同噩梦般的新闻报道。
每一句话,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割裂着他那已经支离破碎的自尊和威严。
“总统先生……”
随着几声轻微而谨慎的敲门声,安静的房间内回荡起了一丝外界的动静。
门外的人等候了一会,并未得到任何回应,但考虑到凯尔克的状态,对方还是缓缓转动了门把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
一缕温暖的阳光随即从门外倾泻而入,瞬间照亮了这个原本昏暗的空间,也照亮了凯尔克那疲惫不堪的面容。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轮廓在光线中显得更加分明,但也映出了他深陷的眼窝和点点斑白的头发。
曾经意气风发的总统,如今看上去却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门外的阳光斜斜地投射进来,房间中央的桌子上,几个凌乱的酒瓶七倒八歪地堆放着。
“纳伊德?有什么事情?”凯尔克头也不抬地回答。
纳伊德的眼神随着踏入房间的脚步而变得黯淡,烟酒混合的酸臭味狠狠地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那股难闻的气味从鼻腔中排出,清了清嗓子,开口汇报道。
“总统先生,伊国的杜勒将军已经派遣了外交人员前来,希望能够在这周内与我们签订停战协议,并尽快启动撤军程序。”
“那怪兽‘琳达’呢?”
凯尔克的声音略带沙哑,长时间在烟酒的麻痹下让他的状态很差,随意的话语中没有太多的情感波动。
说着,他的身体从宽大的沙发里缓缓坐起,伸手拿起身旁的一瓶酒,那瓶酒显然已经被他喝去了大半,没有使用杯子,就这样直接将瓶口凑近唇边,仰头便喝,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再次给他带来一阵短暂的刺激与慰藉。
但很快,酒瓶便见底了,空荡荡的瓶身在手中显得格外轻盈。凯尔克放下瓶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凯尔克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些许酒精带来的迷蒙,他的目光重新聚焦,继续说道:“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