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红阳农场终于赶在大年二十九那天迎来了搬家的日子。
新盖的砖房一排一排的,为了节省泥砖,两排房子背对背,中间是火墙,老周专门安排了人轮流烧锅炉,夜里再也不用担心冷了。
盛康宁也搬进了新家,新家就在老周的隔壁,条件有限,就是那种普通的一居室,进屋就是厨房,厨房是那种普通的灶台,上面两口锅,一大一小,厨房后面是半堵墙,留了门的位置,但没有门,上面有两颗钉子,自己找点铁丝拉上,就能挂帘子。
帘子后面是卧室,屋里靠火墙那面砌了一张大炕,直接挨着火墙,暖和。
炕很大,盛康宁感觉,炕上面睡四五个人都能睡得下,太大了,多余的地方正好可以用来放自己的那些行李。
屋里是没有卫生间的,上厕所还是得去外面。
就目前这条件,已经比住帐篷强了不知多少倍,大家都很兴奋,尤其是前几年来红阳农场的职工。
能住进砖房,简直跟做梦似的。
徐红梅和王娟先帮盛康宁搬家,盛康宁的东西多,搬了好几趟才搬完。
搬完家,盛康宁就先去了场部医院,场部医院里面的东西,已经提前收拾好了,唯有新拉过来的一车药材还没装袋子里。
集体宿舍也不像之前那样,七八个人住在一起,人多就容易闹矛盾,老周一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这回盖的宿舍,不大,四个人一个宿舍,自己选舍友。
徐红梅,王娟,马春梅和张秀英一个宿舍。
徐红梅几个先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之后,就去了场部医院帮忙。
场部医院要搬的东西也不少,装药材的大柜子,桌子,凳子,两张行军床,还有刚拉回来的一车药材。
徐红梅她们几个到的时候,护青队的人已经开始搬了。
张建民也在里面。
张建民伸手去拎盛康宁刚装进袋子里的药材,盛康宁站起身,看着张建民笑着说:“张副场长,这个轻,我们搬就行!刘锦江他们那边更需要你!那柜子太沉,人少了搬不动!”
张建民收回手,看着盛康宁:
“康宁,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吧,你在防着我!为什么?”
盛康宁惊讶的看着张建民,笑:“张副场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可错怪我了,都是农场的人,我防着你做什么?”
张建民看了一眼药材,盛康宁顺着张建民的视线看过去,恍然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不让你拎药材是在防着你?”
盛康宁走过去,直接打开装药材的袋子,给张建民看:“萧家是中医世家,你从小耳濡目染,我相信你应该认识这几种药材吧!”
张建民看了,袋子里的那几种药材,他都认识。
“张副场长,帮个忙!”
刘锦江喊道。
刘锦江跟杨辉几个正在搬那大柜子。
张建民应了一声,对盛康宁笑了笑:“我说错话了,康宁别放在心上!家里给我邮寄了一些东西过来,我看包裹里面有两斤红糖,我一个大男人,喝什么红糖,回头给你送过来,你平时泡水喝。”
盛康宁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还有一些”。
张建民:“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说完也不等盛康宁开口拒绝,就去了刘锦江那边帮忙,徐红梅走过来,拎起两袋子药材,看了张建民一眼,小声道:
“还没死心呢?”
盛康宁耸了一下肩:“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想干嘛?反正,他对咱们场部医院的药材感兴趣!”
“还是防着点吧!这养颜膏这么好卖,好多人都在私底下议论,养颜膏的方子是啥?康宁,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盛康宁弯腰收拾剩下的那些药材:“什么不对劲?”
“一个月前,咱们农场分了一回钱,一人十块,虽说不多,但这是工资之外的钱,大家都兴奋的不行,十块钱能买不少东西呢,那会儿没人提起养颜膏的方子,但是这个月分钱后,我发现有人私底下询问养颜膏方子的事情,这样的人还不少,康宁,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事儿?”
盛康宁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分钱的三四天之后吧,就有人开始问了。”
“把这事儿跟周场长反应一下,平时进出场部医院的人也都留意些,对了,还有一件事。”
徐红梅问:“什么事儿?”
“上午周场长过来了一趟,先说的是养颜膏的事情,之后提到了周博文。”
“老周啥意思?”
“周场长的意思是,场部医院这会儿正缺人手,想把周博文调回来。”
徐红梅愣了一下:“老周说的?”
盛康宁点头:“我也看出来了,周场长也很为难,估计是周博文的父母给他施压了,周博文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在护青队里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那你的意思呢?”
盛康宁笑了一下:“我能怎么办呢,已经答应了周场长,年后,周博文就回场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