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的身上发出柔和的银色光芒，似星点散落在它周围，而后徐徐包裹住他，直到他完全变成一个光团。
    不安地等了一会儿，光团黯淡下去，而出现在未尘床上的，赫然是一个已经两岁大左右的小孩！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未尘，好奇地看着四周，然后伸出了小手。未尘笑着把他抱了过来，想这个机制还真挺好，不用他再找个奶娘什么的照顾他。
    未尘正高兴地逗着陈扬，笑容忽然一僵。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在下方响起。
    未尘僵硬地低下头去，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陈，扬！你竟敢随地大小便！”
    陈扬睁着他那双懵懂无辜的大眼睛，嘿嘿一笑。
    ……拳头又捏紧了。
    未尘真心不想带娃，还是陈扬这种又不爱干净又调皮的娃。还好陈扬生长速度极快，马上就脱离了最稚嫩的时期，从爬行动物进化成直立行走。
    现在差不多就是未尘刚捡到他那个时候了。仍然是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那样纯真地看向自己。虽然未尘看不见，但他总能感受到小徒弟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自己。
    ……未尘便可以带着他出入贮月茶馆，乡里乡亲的更疑惑了。
    “仙君，你那只鸟嘞？怎么多了个小娃娃出来？”
    “仙君，你娶亲啦？娃都这么大了？”
    未尘含笑道：“娶亲了，但这不是我的娃。”
    伙计的脸上顿时一片凝重：“仙君，你给别人养娃？你忍得了？”
    未尘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摇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是……”
    未尘低头摸摸他的脑袋：“那鸟儿捡来的，代替它陪我。”
    “对啊，师尊，我从哪里来的？”
    陈扬小时候的声音细细的，宛如小鸟的歌声。
    未尘给他指了个方向：“你生在比陆地更广阔的地方，长于比天宫更漂亮的地方，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
    陈扬抬起他亮晶晶的眼睛。
    “鸟人。”
    ……陈扬跨起个批脸。
    未尘呵呵一笑，准备去煎茶，不想哄孩子，结果“咕咕”的响声从陈扬的肚子里不合时宜地传来。
    “未尘，我饿了。”
    “没大没小，喊我师尊。不然不给你饭吃。”
    一众茶客饶有兴趣地看着仙君逗孩子，没想到陈扬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要，我们都喝过交杯……”
    未尘瞪大了眼睛捂住他的嘴巴：“死娃娃，你不是还什么都不记得吗？”
    陈扬歪了歪脑袋：“啊？”
    ……看来他想起来一点，但不多。罢了，算他倒霉。
    未尘吩咐了阿山去弄点晚餐吃，然后往柜台后面一瘫，看话本子。
    陈扬噔噔噔跑到他面前：“你看得见字吗？”
    “可以识别。”
    “我帮你读吧。”
    未尘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默默把他手上的书收进芥子：“换一本给你读，这本对你来说太高深了。”
    正在擦桌子的安陆看到掌柜的书名，撇了撇嘴。他眼见未尘脸不红心不跳地把他手中的《王举人奇遇记之海誓山盟》换成了《三字经》。
    ……还是神仙会玩。
    陈扬拿过《三字经》，不疑有他，声音清晰而有力地传遍了整个贮月茶馆：“上一本，我们讲到王举人与美丽而神秘的海妖在海岛上喜结连理，这一本，我们将……”
    “呜呜呜！”
    茶馆中一片寂静。
    陈扬又一次被捂住嘴巴，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未尘觉得自己简直老脸丢尽，但他仍然尽力维持着形象。
    沐浴着各式各样或打趣或惊讶的目光，未尘默默夺回了自己的书，剥开了最顶上那一层封皮，指腹从书名上划过，眉心一跳。
    《王举人奇遇记之天上人间》
    ……出来混，果然都是要还的。
    未尘开口：“今晚，你没饭吃了。”
    ……阿山及时把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不难听出他憋着的笑声：“仙君，用饭吧。”
    未尘握起筷子，挑了几块浇满浓汁的烧茄子，拌着一口大米饭吃了下去。
    陈扬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师尊，我好饿啊。”
    陈扬爬上未尘的腿，把滚滚挤了下去，引发几声不爽的猫叫。
    未尘忍无可忍，夹了一筷子茄子给他，结果陈扬吃进嘴里之后咬着筷子不放了。
    未尘抽了两下才把它抽回来：“你干嘛？”
    “嗦汤汁。”
    ……怎么搞的像他虐待孩子一样。
    算了。未尘把菜碟和饭碗摆到外面的桌子上，加了副碗筷给他，陈扬立刻吃的吸溜作响，看得伙计们都发笑。
    ……吃完饭，未尘先带陈扬和滚滚回去了。洗漱完之后，他们就躺上床酝酿睡意。未尘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滚滚的毛，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扯住了。他顺着力道感受过去，发现是陈扬在玩自己的头发。
    “好玩吗？”
    陈扬没有正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