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她的胃仿佛变得异常敏感,哪怕是空气中稍有一丝异味,都能引起她强烈的恶心感。
看到不喜欢的东西,耳朵里听到喧闹声,都会让她产生呕吐的冲动。
这一次,即便是在户外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却依然无济于事。
她痛苦地弯下了腰,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可半天也没能吐出什么,只有酸水在口腔里徘徊。
当她再次踏入屋内时,刘玉敏那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来回在她身上扫视,让宋二妞感到无比心虚。
她小心翼翼地坐回桌旁,随手夹起一根豆角,放进嘴里,刚嚼了几下便察觉到了异样——那豆角油腻得过分,像是抹了层油膏在舌头上,顿时,胃里翻涌得更凶猛了。
“哗啦”一声,宋二妞终于忍不住,将胃里的不适一股脑倾泻而出,地板上瞬间狼藉一片。
刘玉敏狠狠拍打着桌面,眼中满是怒火:“宋二妞,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二妞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无辜:“我只是……胃有点不舒服。”
她哪里敢说出实话,指摘那油腻腻的豆角。
刘玉敏目光犀利,上下打量着她:“你有多长时间没来例假了?”
宋二妞惊愕地望着母亲,心里嘀咕着这个问题与现状有何相干,但她一时之间确实记不清楚,只好摇头表示忘却:“记不得了,怎么了吗?”
“难道你……怀孕了?”
刘玉敏的声音刻意压低,仿佛在说一件极为隐秘而严重的事情。
“怀孕?!”
宋二妞心中巨震,整个人愣在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
手中的筷子无力地滑落,“啪嗒”一声,砸在地上,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她的生理周期本就不稳定,但这回确实感觉好久没有“那个”了。
与沈棋的那一晚,难道真的就这么巧合地中奖了?
刘玉敏见状,怒火中烧,猛然一掀桌布,桌上的碗碟哗啦作响,如同她内心的愤怒:“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还没正式嫁人,就先搞出这种事情来!”
“你还有没有一点点羞耻心!”
刘玉敏的声音几乎穿透了屋顶。
宋向东像是被雷电击中,呆滞地望着这一幕,半晌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吧,孩子可能只是胃部不适,别胡说八道了。”
“你自己问问她!”
刘玉敏胸中憋着一口气,脸色涨红,伸出手想要揪住宋二妞的手臂。
宋二妞本能地往后一闪,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刘玉敏,后者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在了宋二妞的脸上:“说!”
宋二妞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对怀孕的未知和对母亲的畏惧交缠在一起,她低垂着头,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她的沉默,在刘玉敏看来,无异于默认了所有指责。
刘玉敏转身走向沙发,愤怒地抓起背后的鸡毛掸子,怒道:“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肚子里那个孽种!”
宋二妞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自己的腹部,声音细弱蚊蚋:“妈,别打了。”
宋向东见状,连忙上前拉住刘玉敏,呵斥道:“打有什么用,别喊了,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刘玉敏双手叉腰,气息急促:“快说,孩子他爸是不是那个姓顾的!”
宋二妞抿紧嘴唇,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他说等薪水发下来,攒够五百块彩礼就来提亲。”
“赶紧让他来!趁着肚子还不明显,尽快把婚事给办了,免得被人知道了笑话!”
宋向东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眉头紧锁,“还好两个人原本就有成婚的打算,月份尚早,早点办了婚礼,事情还能掩盖过去。”
“才五百块彩礼!”
刘玉敏的眉头皱成了疙瘩,显然是嫌少了,“真是便宜了那姓顾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刘玉敏心底里其实暗自庆幸。
五百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宋二妞现在名声在外不算太好,能有人愿意拿出这五百块彩礼,已是难得。
总比宋二妞在家游手好闲,一分钱进账也没有要强得多。
“快让那姓顾的一领到薪水就过来!你这肚子可不等人!”
刘玉敏瞪了宋二妞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宋二妞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木然地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
从惊悉怀孕的事实,到突然被催促要与沈棋成婚,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她措手不及。
看着这架势,两人结婚的事情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再无多少变数了。
夏日的傍晚,阳光斜洒在小院内,宋二妞急忙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