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苏天乙受伤的时候,杜星寒刚刚踏上回京之路。
该考核的官员都已考核完毕,皇帝交代的任务他都完成了。
一闲下来,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苏天乙的模样,只觉得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见到她。
途中听说她被咏安郡主伤了脸,杜星寒怒火顿生,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家。
一路上几乎没怎么休息,硬是比寻常速度提前了四五日便回到了京城。
听说皇帝赏了极好的伤药,太后与皇后也拿出了压箱底的养颜美容方。
郡主府也从来不缺医术高明的大夫。
可饶是如此,已经十几日过去了,苏天乙的脸上还是能依稀看出浅淡的痕迹,足见当时的伤决不轻。
眼下苏天乙不想提,杜星寒自然不会扫兴。
他好些天没见到她了,这会儿恨不得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奈何如今的情况不允许,至少也得好好看看他朝思暮想的爱妻。
两人说了会儿话,苏天乙看着他眼下的淡淡乌青,开始赶人:“忙了这么多天,快回府好好歇歇去吧。”
虽然杜星寒并没有风尘仆仆的匆忙,可苏天乙能看出他是急着赶回来的。
他藏起满身的疲惫,可苏天乙与他相识多年,二人又是经年的对手,自然是十分了解对方的。
更何况他还是苏天乙的意中人,她对他的一举一动自然分外上心。
见他如此,苏天乙禁不住想,他这般着急地赶回来,是为了她吗?
“我会留人在府门口候着,郡主有什么事随时叫人去寻我。”杜星寒没有嘴硬说自己不累要留下来陪她之类的话。
说这些没什么意义。
他这一路确实累坏了,是该好好歇一歇。
等养足了精神才好帮苏天乙尽早摆脱当前的处境。
苏天乙点点头,对杜平道:“马车驾得平稳些,别把杜侍郎颠坏了。”
杜平赶忙应是。
杜星寒听她关心自己,嘴角禁不住勾起个浅淡的弧度,声音也略柔和了些许:“这几日在相府,我会宿在书房,不会进后院。”
苏天乙一时没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微微偏头看着他。
素来精明的苏天乙,难得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杜星寒嘴角的弧度不由得扩大了些:“我与郡主尚在新婚,不会叫那些莺莺燕燕近身惹郡主不喜。”
杜星寒这是……在表忠心?
不管他这番话有几分真心,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么会做人,的确取悦到了苏天乙。
她半开玩笑地开口:“想不到我在你心中竟这般有分量。”
见苏天乙与自己逗趣,杜星寒也借机说出真心话:“我从没想过能有幸娶你为妻。
既已得偿多年夙愿,自当珍惜,绝不敢有半点辜负。”
说着,握住了苏天乙的手。
“杜侍郎是个会哄人的,几句话就说得我心花怒放的。”苏天乙也回握住他的手。
他们两个人,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
明明心中对彼此的爱意波涛汹涌,满的快要溢出来,却不敢表露分毫,今日敢说出来,也无非是笃定对方绝不会相信。
“郡主,下官这就回府去了。”杜星寒说着,握着苏天乙的手微微紧了紧。
“回吧,多保重,不必惦记,我在府中一切都好。”苏天乙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杜星寒的手。
“郡主难得能够在府中歇息几日。
想来过不了多久,下官就可以与郡主团聚了。”杜星寒缓缓松开手,施了个抱拳礼后转身离去,没让任何人看出他心中的万般不舍。
苏天乙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后才转身回了院子。
“你说他方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何时曾表露过不喜他亲近姬妾的意思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苏天乙像是在问鹤舞,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属下觉得,杜侍郎是怕郡主吃醋所以才会向郡主做此保证。”鹤舞笑眯眯地回道。
苏天乙对杜星寒的情谊,她是知道的。
眼见着不过是与杜侍郎说了几句话而已,郡主便雀跃成了这副样子,鹤舞只觉得既欣慰又心疼。
欣慰的是郡主终于与自己深爱的人结了连理,心疼的是他们二人却是敌对的关系。
“我吃醋?我吃什么醋?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是,郡主才没吃醋……”
“听你这语气怎么如此敷衍?
我跟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