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沙华将小刀收了起来,这个女人的转变,虽然来得迟,到底是到了。
元清正拿着手里二两碎银,显然是准备要跑路了,小包袱东西少得可怜。
“小芬妹妹,你说,你若是怀了人家把柄,岂不是更好?
何至于这样灰溜溜把男人推给了那个妇人,今后所有的不都是那妇人腹中的孩子所有?
你也跟了那负心汉挺长时间,当真没有一丁点把柄在你手里?”百里沙华手轻拍了拍元清正的肩膀,话语中尽是暗示。
元清正叹气,状似为难。“余大将军……
男人难免花心,就算是成为正妻,也得为夫君纳妾开枝散叶的……
不瞒姐姐,小芬的确知道,余大将军家中是为他选了一名未婚妻的……
只是那未婚妻悍妒,没进门就将余大将军房中的人都打发了,这才惹恼了余大将军。
他这次来西疆,就是想打败这赵军,赢得军功,回去将婚事取消,娶一个贤惠的夫人。”
远在燕京受伤的余鹏打了一个又一个喷嚏之后,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害风寒了。
“这世家大族几乎都有,悍妒的妻子,蛮横无理,男人又是个不管事的,还是那些小的受尽折磨。
他想退婚,倒还是个有魄力的。”百里沙华冷笑,自然是没人比她更清楚庶出是什么日子了。
元清正踮起脚尖,凑到了百里沙华耳边,轻声道:“余大将军……
其实有一心上人,名曰依兰,似乎是个暗卫。
据说从小到大跟在身边,很是心爱,只因身份太低,不得纳入房中。
那余大将军夜里时常唤着依兰,妹妹原以为是什么花魁娘子,没想到是个贴身的暗卫。
可惜,那暗卫因为这被余丞相赶出去了,下落不明。
这依兰姑娘,可还是被毁了容貌的,不知为何余大将军如此心爱,之前一直伺候在书房里。
其实,余大将军帐篷里的那个匣子,就放的是依兰姑娘从前的画像,连军事布防图,都随意压在箱子里。
唯独那幅画,好好珍藏着。”元清正越说越起劲儿,那副八卦的样子让百里沙华都觉得,陈以绝还是个挺深情的玩意儿。
不过这种深情,演出来的还是自我感动,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对女人半点好处都没有。
“你说,他连军事布防图都乱丢在箱子里,放在一个女人画像的匣子之下?
那岂不是,太过草率了?”百里沙华话里话外似乎在说这个秘闻,实则在打听军事布防图的消息。
元清正轻笑,这一笑,居然多了几分明媚,看得百里沙华都觉得,陈以绝是瞎了眼了才选了那个翠儿而没选元清正。
“好姐姐,小芬唬你做什么?
只是,那名依兰姑娘,似乎不知道被余丞相打发到了西疆何处,似乎是余丞相一位故人朋友的府中,姓名都换了。
余大将军四处寻找,很是想要将依兰姑娘寻回去好好相待,只是那依兰姑娘不知何时才能够被寻回来了。
若是那位翠儿姐姐知道,怕是有得闹,小芬说了这个,余大将军才给了两分薄面,给小芬二两银子打发了。”
元清正说完,就准备离开了。
再在百里沙华面前说有的没的,她就要怀疑是圈套了。
百里沙华的疑心不比先帝少,眼下相信,都只不过是因为,百里沙华觉得她才是暗中掌控一切的人。
过多的引导,反而会让圈套中的猎物疑心。
只有越不清晰的谎言,三分假七分真,才能让人有无限遐想的空间,去自己想象。
百里沙华没有留这个女子,只是听了元清正的话,开始思考燕国的余丞相有什么故人。
但是百里沙华毕竟是赵国人,燕国的情况实在是不清楚,要不然也不会要用那么多的细作来打听消息。
自从陈以绝到了西疆之后,平西军治军比卫厌箴在时还要严明,几乎是有点风吹草动就把人给绑地牢里了,细作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百里沙华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果断拎刀出发了。
元清正则提溜着那二两银子,往最近的集市去了。
元清正记得,在自己十五岁这年,有个轰动了整个燕京的大事。
但是当时自己全家满门抄斩,正是下大狱的时候,哪里能清楚这般多闲事。
后来自己再回到燕京的时候,已经时过境迁了,那件大事的女主角,也成了南京墨的妻子。
对,南京墨当时没娶到周婉婉为妻,反而被安排了另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喜结连理。
这位大户人家的女儿,正是依兰。
这位依兰姑娘,说来也传奇,竟然在幼年时,就被人偷偷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