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翎垂下眸子,斥道:“陛下和太子殿下如何行事,岂是你我可以随便妄议的?若是被有心人听见,平白惹了无妄之灾,还不住嘴?”
画帘闻言,跪地认了错,并保证日后不会再随意妄言一句。
林洛翎将她扶起身道:“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而今虽得了陛下的赐封圣旨,到底还没和太子殿下在京城行大婚之礼。
就算这些个秀女是陛下为太子殿下所选,我没有询问的名分,太子殿下也没办法反驳,既然是没办法拒绝的事,何苦左思右想,将自己陷入难受之中呢?”
林洛翎虽嘴上这般说,奈何难以控制自己的内心,说不在意是假的。
故而晚上躺在太子秦晏的怀中,一直无法安眠。
秦晏抿唇暗笑,垂眸问她:“爱妃可有心事?不如说给我听听,也许我能为你解惑。”
想到明日秦晏还要早朝,林洛翎抬指压在秦晏的唇瓣上,道:“今夜不早了,早些安寝吧。”
秦晏眸色暗了暗,捏着林洛翎的下巴,认真问道:“你可是许诺过我,不隐瞒我任何一件事,莫要转移话题,你今日迟迟睡不着,有何心事,不告诉为夫?”
林洛翎知道秦晏是个心细如发的性子,即便她不说,秦晏也会猜到,便在秦晏的下巴处吻了一下,笑道:
“今日听闻父皇下了圣旨,说是让各州府将之前选好的秀女送入京城,又着内司监登记造册京中三品以上官员及笄未嫁的嫡女,有点猜不出父皇之意,故而迟迟未能入梦。”
林洛翎的这一吻,将秦晏吻得热血涌向四肢百骸,他翻身将林洛翎压在身下。
唇瓣相贴,舌尖纠缠了许久,直至林洛翎气息不稳,唇瓣被秦晏吻得嫣红泛着水光,秦晏才微微侧首轻咬下林洛翎的耳珠,气息不稳地道:
“怎么?怕旁的女子与你分享我?”
不知是秦晏轻咬那一下,还是发自林洛翎内心深处之感,轻“嗯”的那一声,千娇百媚的撩拨着秦晏的心尖。
以至于这一夜,秦晏连叫了四次水,林洛翎浑身酸软乏力,直呼好几次让秦晏放过她,秦晏才揽着她小睡了一个时辰,便去上了早朝。
待林洛翎醒来时,望着周身上下落下的吻痕,羞涩的拿过肚兜而穿,脑中回想起昨夜秦晏与她欢好时,一遍又一遍同她说:
“许给你的承诺,此生不变。”
这样的承诺,林洛翎不知道该不该信,穿戴好后,才唤画帘和香锦伺候她洗漱,继续为七月郡主准备贺礼。
很快便到了七月郡主和蒋驰议亲订婚之日,林洛翎送他们二人的礼虽不贵重,可每一样都是她亲手精心准备的,七月郡主和蒋驰很是喜欢。
德顺帝将他们二人大婚一事定于次年春末。
太后同瑾贵妃说:“虞儿大婚之事由哀家操办吧,后宫之事,哀家先将后宫一些琐碎小事交给你去办,哀家毕竟年龄大了,你是个聪慧稳重之人,也该将料理后宫之事交给你去打理了。”
惊得瑾贵妃愣在当下,德顺帝笑着唤她两次,瑾贵妃才回神,起身给太后行礼道:“能得母后的看重,是臣妾之幸。”
太后道:“瞧着你眼下乌青,想必是这几日没睡好,陛下同哀家商议,再给你晋一下位分,寻个好日子便册封你为瑾荣皇贵妃。
而今北境和南境实在不太平,三州连遭水灾,若册封皇后,必要行册封大典,劳民伤财,恐惹民怨。
故而,陛下不打算再册封皇后了,日后你在后宫之中身份地位是旁人不能比的,趁着哀家尚且能看顾着后宫,秀女也未入京,当务之急,你要听御医的,好生调理着身子,他日能为陛下诞下皇子,细心教导,好辅佐太子,这才是正道。”
闻言,瑾贵妃受宠若惊,朝着太后连连叩谢。
林洛翎亦是从太后的言辞中,明白了一件事,这次选秀并非是太后和德顺帝给太子秦晏选,而是德顺帝要选秀女入宫为妃。
太后笑道:“起身吧,谢哀家做什么?若没有陛下宠爱你,哀家便是说破了嘴皮子,他不同意,哀家能有什么法子?
你和陛下虽不是结发夫妻,哀家却是打心底里盼着你们俩能有这份情谊在,如此心才能不孤独。”
这话说得委婉,林洛翎垂着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她明白了德顺帝对太子秦晏的用心良苦。
德顺帝给太子秦晏的这份偏爱,怕是将对俪妃娘娘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太子秦晏身上,世上再无人可比。
经过瑞王和南秋芷起兵造反,晋王和宸贵妃党羽被清除,而今前朝官员尚有空置,为了安抚前朝官员之心,德顺帝想来是和秦晏私下谈过,想让秦晏纳京城高官的嫡女为侧妃。
恐怕是秦晏婉言拒绝了,德顺帝无法,换了个行事方式,将京城所有三品以上高官未婚配的及笄嫡女迎娶入宫为妃,让瑾贵妃为尊,后宫之中若只有那些个嫡女,必然会因着母族而分成新的派系。
故而,德顺帝便让各州府将之前选好的秀女送入京城,一并入宫为妃嫔。
如此一来,只能分为两个派系,便是京城嫡女一派,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