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3月22日,凌晨四点,辽省平县白水镇八里庄村。
村尾一处三间土砖房里,发出一阵闷哼声。
东屋炕上一20左右青年,额头上尽是密密麻麻的虚汗,焦躁不安脸上尽显。
慢慢睁开眼睛,抬手摸了一把脸,才发现又做了那个莫名的似真非真的梦。
坐起转身靠在墙上,舒了一口气,才思索起所做的梦。
这个梦近一年来,断断续续一直继续着。
梦里,他见证了一个叫石晓慧的女人,从高中到大学,再到毕业进入社会、结婚生子、丈夫出轨离婚、创业遇疫情小公司艰难、欠债、独自撑不下去的一路心理历程。
今天,看着她站在午夜路灯旁,仰头盯着灯光中那绵绵细雨,听着她的那句“怎么就活成这样了”,心脏也随之一痛,就像自己身临其梦,那种感觉让严涛不知如何形容。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梦,自己随着她经历了她的16-42岁。
严涛今年18岁,正在读高二,家里父母在他13岁时,一起出车祸去世了。
昨天是父母的祭日,他特地从学校回村上坟。
外面天还黑着,却再也睡不着了。摸索着墙上的灯绳,拽了一下打开灯。
下地穿上鞋来到厨房,从水缸里舀了一舀子凉水,倒进洗脸盆里。
冷水洗了一把脸,严涛感觉舒服多了。
从灶前扯过一个小板凳坐下,心里还在想着那个梦,感觉怪怪的。
他知道河对岸就属于蒙省,穿过一片树林,就是梦里石晓慧的家乡。
算算这时在读初三,因为梦里98年中考,她考上了达旗重点高中达蒙一中。
严涛想过河去看看是否有这么一个人,若是梦里的石晓慧不存在,这就是个怪诞的梦。
若是存在,如梦里那般,就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做,才能不让她经历梦里的一切。
今天是周日,高中在县里,离家100多里地。不在县里的学生都是住宿,下午还要坐客车回学校,最晚一班车是3点50。
只能上午早些去,不知道距离多远,没去过那边。
天亮后去村里问问,肯定有人知道。因为,梦里那个村子,是个农闲做鞭炮大村。
每当秋收结束后基本每家每户就开始做,也是为了冬闲时增加收入,有点闲钱好过年。
尤其过年前两个月,就会有车到村里,进货拉到外地去卖。
不过,在石晓慧上大学后,慢慢的就取缔了个人制造鞭炮。统一建了烟花厂,没几年也未能经营下去。
六点严涛做好饭,煮了小米稀饭和鸡蛋,箅子上熥(teng,一声)了两个玉米饼子,切了个咸菜疙瘩。
吃了饭,收拾好,出门去爷爷家。
爷爷严国富今年63岁,奶奶刘兰香64岁,在父母结婚后就给分了家,两老人自己单过。
不过,是和大伯在一个院子里。平时有个什么问题,也方便大伯就近照看。
当初父母突然离世,爷爷让自己搬去和他们住,但在自己家住习惯了,只是初中放假回家在爷爷家吃饭,平时上学在镇上住宿。
后来上了高中后,自己也大些了,开始学着自己做饭吃。
一路走过去,清晨各家的烟耸都冒起袅袅炊烟,这样的画面十多年后,在梦里基本就不见了。
那时即便是现在的农村,也都是一切电气化。
最典型的就是,睡觉的炕也不需要再烧,只要在炕革下铺上一层加热板,只需用时调节需要的温度,加热再保温即可。
一夜恒温,不像现在烧柴做饭存在炕稍凉、炕头热,冬天喜炕头、夏天喜炕稍的情形。
“爷爷,奶奶……”严涛撩开屋门口的门帘子喊道。
“涛子,吃饭了没,今几点回学校?让你爷一会赶集去买点大棒骨,中午给你炖大骨头酸菜粉条。”石奶奶边掀锅盖边说,“去年秋天积的酸菜还有最后2棵,再想吃就得冬天了。”
“奶真好,我找爷说说话。”严涛说着,走向东里屋。
爷爷坐在炕上闷闷地抽着旱烟,这几年每年的这两天爷爷抽烟都很凶,白发人送黑发人。
严涛拿起柜子上的暖瓶倒了杯水,递过去道:“爷,咱河对岸有个碾子村不,冬季做鞭炮的。”
严国富“嗯”了一声:“过河对面就是,怎么问起这个?”
严涛沉默了一瞬,说:“爷,我现在不能告诉您为什么,想一会去那一趟,验证一件事,您信我不?”
严国富探究的眼神看了孙子一眼,随即开口:“你一个人去?你没去过,让你大哥和你走一趟。”
“从村南头那条路一直往南走,差不多3里地向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