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拿起案宗,只看了一张,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毕竟自己做过的事,心里门儿清。
他跪倒在地喊冤:“父皇,儿臣……儿臣……知错了!”
皇帝额头青筋暴跳,踹了太子一个窝心脚。
“应仁啊,你这么点儿我就亲自带你,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手把手的教你读书识字做人,你怎么长成了这样?”
“是朕的错吗?叫我怎么跟你阿娘交代?”
皇帝痛心疾首,泪流满面。
“朕,朕还准备复立太子!可你做的这都是什么事?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么能将她们虐待至死呢?”
太子连忙摇头:“父皇息怒!儿臣冤枉!”
“高家父子确实向儿臣进献了少女,儿臣也确实要了她们,可是儿臣没杀她们啊!儿臣走的时候她们都活着!”
太子强调:“她们真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儿臣真的没杀人!请父皇明察!”
太子拉着皇帝的衣摆,皇帝定定的看了他几息,冷笑一声:“你可真是朕的好大儿!”
皇帝踉跄着跨出门槛,大太监连忙扶住他。
“高家抄家下狱,今日就去!尸骸请大理寺妥善安置。”
“是!奴才这就叫人去传旨。”
大太监刘喜扶着皇帝上了龙辇。
皇帝到了御书房,来回踱步,似自言自语:“这是巧合还是他们有意狙击应仁?”
大太监缩着脑袋当鹌鹑。
“应仁和十三,一石二鸟,好厉害的手段!”
皇帝停住脚,问:“那个林如琢是什么来头?”
刘喜知道,这句是在问自己。
“林如琢,上一科进士,祖籍姑苏,和已故江南道巡盐御史林如海大人是同族,不过已出了五服。
他父母早亡,日子过的艰难,后经他的老师推荐,到扬州投奔林大人。这才得以继续学业。”
字字清晰:“如今官居六品,在大理寺任司直。”
“他人品作风如何?”
这就有点难了。
作为皇帝身边伺候时间最久的太监,他一直都极力避免主观评判一个人。
但皇帝问了,焉能不答?
刘喜道:“办事勤谨,话不多。”
能得刘喜这样一个评价,可见做事还不错。
皇帝冷笑一声,提笔唰唰写了一道圣旨,只等刘喜用印之后就能存档记录,然后去颁布了。
高家被禁军团团围住。
女眷都被赶到后宅的一个院子里。金银财物一箱箱从高家搬出去,奴仆也都聚在一起,拿绳子拴了,直接送到官牙去发卖。
没多久,教坊司直接上门来领人。
高刃的母亲——高家老太太听说了儿子的罪行,平静的说了句:“终于事发了!养不教,是我的罪过!”直接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脑浆子喷了一地。
高贵妃狂叫:“十三,去,护住你外祖母!快去!她一把年纪,怎么能去教坊司呢?她去了教坊司,咱们娘儿俩的面子里子往哪里搁?”
十三爷躬身,哀声道:“母妃,晚了!一切都晚了!”
高贵妃扑上去撕扯:“去!你快去啊!那是你外祖母啊!你怎么能如此冷血?”
“母妃,舅舅做的事,你和外祖母都知道吧?”十三轻声问。
“知道又如何?不过几个贱民!”
“那二姨呢?”
高贵妃冷笑:“她?不过一个贱妾生的玩意儿!她生母原就伺候过别人,她是不是孽种还不一定呢!你是没见过她那张脸!她压根和我们高家人不像!”
“母妃,你们让我觉得恶心!我为什么会是你生的?我为什么要流高家的血?”
十三王爷一字一句,才十三岁的少年,眼里全是衰败。
一个鲜花着锦的家族就这样没了!
正当人们感叹伴君如伴虎的时候,一具具白森森的尸骸从高家抬出来。
骸骨的父母亲人痛哭流涕。
百姓破口大骂,往高家门上扔石头秽物还不够,纷纷相约高家人砍头一定要去看。
林如琢连着忙了三天才闲下来。
大理寺卿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前途无量啊!好好干!”
林如琢受宠若惊。
大理寺卿笑道:“明日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却说林家。章韵和敏行几年没见,冷不丁看他从脸上撕下一张皮,差点吓死。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章韵的职业素养都要丢到爪哇去了。
敏行跪下磕头:“太太,我真是敏行。谢您当年仗义相救,要不奴咱就成了一堆烂泥白骨。”
“你怎么回京都了?就不怕暴露?”
敏行道:“奴想出海,出海需要大船,奴没有大船,只得来求太太。奴太想出海了,冒险也得来。”
章韵笑道:“前几日,府里吃的海货是你的?”
“是。是奴的。知道您爱吃,特意挑了上好的。奴怕暴露,不好直接送来,只得卖进府里。银子待会儿奴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