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大家坐在一起,说说自己当天做的事情,在张明海家已是一个惯例。
“三弟,那个小厮用得可顺手?”方盈记挂着要给张季远培养助手一事。
张季远点点头:“还行,年纪小了一点,但还算机灵。”
方盈当初去选人,就是奔着年纪小,心里没有那么多杂念,记东西快这一点去的。
说白了就是年纪小,可塑性高,别人培养好的老油条,不一定适合三弟,从小培养才会忠心。
“除了教他断文识字,还要让他跟你们一起练武,不指望他保护你,但至少他有能力自保,逃命的时候不拖后退。”这是方盈对小厮的最低要求。
除了二房、三房的孙辈,现在整个村子的年轻人都练武。
练了两三年,不说成高手吧,但是单挑一两个还是可以的。
这事传到外村,再没有人敢欺负桃园村的人,最主要是打不过。
就连外嫁的姑娘,也都好过很多,不会动则被打骂,那些姑爷,也怕娘子的兄弟找上门。
皇上重文不轻武,除了文举还有武举,所以桃园村练武,没有被定性为要造反。
其实方对皇帝也有点好奇,历史上多数皇帝重文轻武,显然这个不一样。
“大嫂,还有半个月过年了,要给雇工和长工办什么样的年货?”张季远想着,还是征求大嫂的意见为好。
方盈收回已经扯到三千里外的心思,对张季远说道:“就参照去年的办,量上适当加一点就行。”
“去年腊肉五斤,糖五斤,今年腊肉还是五斤,糖加到十斤吧,糖可比肉贵。”
张季远说出自己的打算,嘿嘿,最主要是糖自家产,不用钱买,对别人来说可是金贵的东西,对自家不是。
方盈不知道张季远想了这么多,于是赞同道:“十五斤重可以了,再多一个人不好拿,要我说多发点银子才最实在,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张季远试探:“那年终奖金发十两?”
方盈白了张季远一眼:“不好吧,一下子提高这么多?”
今年多赚了一倍的钱,不是方盈小气,不舍得多发奖金。
而是人得有盼头,今年发了十两,明年是不是要加到十五两?就怕把他们的胃口养得太大,以后不好收拾。
“一年二两三两的加就好了,加太多,把他们胃口养大了,你怎么办?”方盈瞅了瞅张季远。
现代哪个老板不哭穷,就是挣钱了也跟员工哭穷,说白了就是不想给员工涨工资。
方盈觉得自家人确实厚道,自己挣钱了就想拉拔一下乡亲。
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一下子给得多,下次不给就要变仇人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点一点加,让他们习惯才行。
方盈无法跟张季远说心理学,这得他自己在管人的过程中慢慢体会。
张季远琢磨一下大嫂说的话,觉得有理,要是自己的话,明年不给涨奖金,心里肯定不舒服。
还不如每年涨一点,每年都涨,看着心里舒服。
还得大嫂提醒,自己想不到那么多,张季远发觉自己跟大嫂比,还差得远哩。
按大嫂的说法,加到二十两银子,要五六年时间,自己五两五两加,两三年就到。
村里没分家的人家,就因为在工坊做工,要上交大部分银子,有的家里已经产生矛盾,闹着要分家。
当然方盈要求,一部分钱要留在做工的人手里,这个想法的出发点是好的。
但是有的婆婆巧立名目,让儿媳妇买这买那,最后手里的钱一分不剩。
今年种拓,村里家家都有十两左右的收入,旱地多的人家,明年肯定会翻倍。
还有今年种刺玫花的人家,明年花也有一部分收入,这两项加起来有二十多两收入。
到时候给雇工发十两拿回去,也不能压家里一头。
全年的收入,已经让他们家里有矛盾了,现在再拿十两回去,只能让矛盾加剧。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人家,绝大多数的婆婆还是好的,家里有固定收入她们开心。
方盈相信,五、六年村里不会再是这种情形,到时候拿三十两回去,都不会再有人惦记她们手里的银钱。
方盈相信五六年后,就算给他们发三十两银子,他们也不会飘了。
唉!说来说去还是太穷造成的。
方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此时听到张季远说道:“那我给雇工发八两奖金,这个数目没有问题吧?”
“行,就按你说的来,公爹,你也听到三弟说的吧?”方盈提醒一言不发的公爹。
张明海抬起头说道:“我听到了。”
张明海沉默,是刚刚在心里算一本账,今年卖了十六万稻谷给陆家,一斤七文,得了一千一百二十两,刚好给长工发工钱,伙食,衣物支出和雇短工开荒的钱。
现在家里还放着五万多斤稻谷。
净赚的其实只有种拓那部分,一百二十亩拓自家榨的,卖糖挣了六千多两。
明年再种一百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