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石山镇休整了一天,因为大家都要先前往莫萨尔城,所以还可以同行一段路程。我在途中几次尝试召唤寒冰元素,都以失败告终。维勒斯表示我的咒语和手势都没有瑕疵,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原因:我的法力不足以施展这个级别的法术。
马戏团的团长做出和依兰杜尔一样的判断,他认为我在魔法之道上天赋不错,只是可惜入门太晚。但和玛拉祭司不同的是,维勒斯安慰我说,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擅长的领域,又不乏良师益友,自然应该修习不辍,或许难以成名立万,但总可以无愧于心。
“伦德兄弟,依我愚见,精灵固然长寿,但也不是永生不死,试想你我魂归各自信仰的神明之时,可会了无遗憾?既然难免心有不甘,何不随心所欲,快意人生呢?”
维勒斯和依兰杜尔的话各有道理,我说不出谁对谁错。或许他们只是根据自己的人生经验和感悟,给出自己认为合理的建议而已,至于我的路要如何走,还是得由我自己做出决断。
石山镇到莫萨尔城颇有一段距离,马戏团又没能买到新的马匹,所以我们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值得庆幸的是,沿途没有再遭遇强盗。索希尔还没有从失去兄弟的痛苦中走出来,他选择留在石山镇为维德守灵。海尔吉和阿吉斯一路上都在学习变戏法,导致维勒斯每天都提出让我们加入马戏团的建议。
临别之际自是又一番依依不舍,我和维勒斯各自表演了一段“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类的贯口,海尔吉也笑靥如花地挥手作别。维勒斯计划沿着亚尔河折向南方,进入雪漫领,而我们则留在这边继续“猎熊”。
向北穿过一道峡谷,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正是亚尔边境领的首府莫萨尔城。
亚尔河发源于雪漫领中部的灰沼泽山,一路蜿蜒向西北流去。这段平缓的上游区域汇聚了几条细小的水流,在奥瑟姆一带分成两股。西侧的支流在龙桥镇附近汇入卡斯河,而东侧的支流则穿过一段地势陡峭的山岭,一头扎进苍原领和哈芬加尔领之间的洼地中。亚尔河在这里弥漫泛滥,形成了名为德拉奇克迈尔的大片沼泽地。
莫萨尔城就位于这沼泽地带的南部边缘。它的存在击碎了所有人对于“依山傍水”的美好印象,这里阴冷、潮湿,十天里至少有七天会下雨下雪,没有雨水的日子里,若有实质的灰白色浓雾充溢天地之间。整座城镇有三分之二修建在水面上,靠着粗壮的木材勉强挣扎着,远离腐烂的泥淖。这些木材需要频繁地检查和更换,以免它们托举的建筑被永不餍足的深渊吞噬。如此一来,伐木场便成为了这死气沉沉的角落里,难得生机勃勃的产业。
腐败的瘴气和恼人的蚊虫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人畜的血肉,为了抵御它们的侵袭,居民们不得不寻求药剂师的帮助,这也催生了莫萨尔城赖以生存的第二大产业——炼金术。镇痛、驱寒、除病、祛毒这四类药剂,可以说是住在这里的人们家中的必备品。而祛毒药剂又根据毒源不同而种类繁多,若仅是一般的蚊虫叮咬倒还好说,别管哪个种类的都多少能管点用,可要是被毒蛇甚至寒霜蜘蛛咬伤,就非得专门的特效药才能治愈,而最严重的莫过于查鲁斯之毒,不仅需要特效药,更要及时治疗,否则性命难保。
也正因如此,莫萨尔城中遍布大大小小的药剂店,其中最知名的莫过于魔术师小屋。这家店属于一位名叫拉米的女炼金术士,而她的丈夫正是背斧氏族的乔尔根,此人不仅是大衮剃刀刀柄的保管者,还经营着城里规模最大的伐木场。夫妻二人分别从事最有“钱途”的事业,又是各自行业里的领头羊,这是名副其实的莫萨尔城首富家庭啊。
我们淋着午后淅淅沥沥的小雨进城,就近找了一家投宿。在游戏里,莫萨尔城只有默塞德客栈一家旅店,但它位于城北,去那里意味着我们要在湿滑的泥地上多煎熬至少半个小时。何况我们只是在这里采买一些补给,就继续向西前进,选择靠近南方官道的地方落脚,自然是更为方便的。
旅店里出乎意料的热闹,十多个人三三两两地坐在大堂,有的高声吆喝,有的闷头喝酒,还有些压低声音嘀嘀咕咕。这里不像大城市那样,禁止虎人和亚龙人入内,所以哈由兄妹并未引起人们的关注。事实上,大堂里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长着尾巴,还有三个青面獠牙的兽人。店主人是个中年诺德男人,似乎并不健谈,他收了钱,将我们引到房间里,懒洋洋地扔下一句“要吃饭去大堂”,就转身走掉了。
海尔吉蹬掉了鹿皮靴子,露出被雨水泡得发皱的双脚,又抓起床上的被单,想要擦一擦头发。啪!一条原本藏在被单下睡觉的蝎子掉在地上,它举起一对大螯伸了个懒腰,迈开四对长腿,咔哒咔哒跳起踢踏舞。可惜观众们似乎并不欣赏它的表演,一把匕首从天而降,结束了它短暂而又无忧无虑的一生。海尔吉小心地控制着左手的火舌,很快就把刀尖上的舞蹈家打扮得外酥里嫩,焦香四溢。阿吉斯吞了吞口水,开始在另一张床上寻找大自然的馈赠。
尽管屋子里的条件差强人意,我们还是决定不到大堂里去凑热闹。那群人不仅种族各异,职业也是五花八门,有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