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天地？”秦夜皱起眉头：“这世上真的有如此力量？”
    晓梦也觉得荀子在扯淡，冷淡着一张脸，说道：“儒家讲究天命，我原以为荀子的境界已然超脱，竟然会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道家先贤庄子认为，道乃虚无，天宗与人宗分裂，追求的不也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荀子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热茶，说道。
    “老子曾言，道也是万物根本，天宗追求大道，亦是。”
    不等晓梦说完，荀子便将之打断：“天地无极，王朝盛世，何尝不在一页之间。”
    “......”
    话音落下，晓梦静静的凝视着对方，不再言语。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火药味，一点即燃。
    要论辈分，晓梦自然是不弱任何人的，只是太过年轻了，闭关十年，造就了一副藐视一切的性子，言论无忌，什么都敢说。
    荀子自然是不惯着的。
    眼看着快要吵起来的二人，秦夜暗暗用力，捏了一把晓梦的软肉。
    晓梦微微侧眸，眼神仿佛在问：你作甚？
    秦夜轻咳了两声，虚心请教道：“既然如此，前辈可知晓这最后一页该如何翻开？”
    改变天地，这个词听起来并不陌生。
    韩非曾经试图改变韩国的命运，因此深入了某个禁区，导致丧命。
    逆鳞剑或许是一个启发，让韩非想要追求更加强大的力量。
    但那玩意是氪命的。
    逆鳞尚且如此，遑论比逆鳞更强的东西了。
    黄石天书若有如此力量，想必代价不小。
    “它的前几位主人是谁，想必你知晓。”
    秦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轩辕黄帝和姜太公，分别开创了两个时代，且都是获得了黄石天书之后。
    他原本以为，里面的力量经历两任主人而所剩无几，所以也就没怎么关心黄石天书了。
    不过从晓梦那里借来的道家古籍，查阅一番后，发现黄石天书貌似还蕴藏着更深层的东西。
    “如果天书的力量真的会有耗尽的那一刻，为何当初姜太公能助周天子创立大周天下？”
    荀子继续说道，仿佛是看出了秦夜的内心疑惑，颇有几分反问的意思。
    “若一部书就能左右天下，那大秦帝国岂不危矣？”
    晓梦眸中透着几分轻蔑。
    荀子解释道：“太平盛世，天书会从世间消失，而动乱时代，天书将再度出现。”
    “说不定此刻帝国已经到了危难关头。”
    对于帝国的一些暴行，荀子并非不满，只不过随着天下一统，这些都被掩盖下去了。
    现在的确是步入了和谐，黎民有了盼头，也因此他不想多说什么。
    可这并不代表他认同秦国以前的所作所为。
    消失，出现，这个节点是楚南公将天书给自己......
    秦夜突然有股预感，这次过后，秦国恐怕是不会太平了。
    随着他的穿越，引起的蝴蝶效应改变了太多太多。
    但到了此刻，历史却仿佛重新回到了正轨，截断了他带来的改变。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此行你会有收获，当然，一切并非绝对。”
    一道缥缈的声音缓缓传入秦夜耳里。
    秦夜眯了眯眼，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试探的问道：“与东皇太一有关？”
    荀子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晓梦，平静的说道：“天资倒算不错，根骨绝佳，可惜心有桎梏。”
    话落，秦夜被惊了一跳。
    只因旁侧的晓梦豁然起身，仿佛暴走了一般，无色之力如倾泄的泉水荡漾而出，瞬间覆盖了这片竹林。
    无形中的天地之力，化作剑气向荀子笼罩而去。
    这一冲突，着实把秦夜吓得背后发寒，双眼有些懵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荀子依旧老态龙钟的稳坐，身形丝毫不动，将所有攻击隔挡在外。
    晓梦俏脸微寒，冷声质问：“这便是儒家的礼数。”
    方才那一瞬，她仿佛有种被看透了的惊悚之感，似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说罢，晓梦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连带着天地失色也是在同一刻散去，不欢而散。
    秦夜头都大了，察觉到可能是荀子做了什么，但又不太好直接问，表情有些尴尬，笑道：“年轻气盛嘛，望前辈理解。”
    “年纪轻轻就已是天宗掌门，这般身份，自然非常人所能镇压，方才倒是老夫的不是。”
    荀子看了秦夜一眼，目光微微闪烁，大有深意。
    秦夜能说什么呢，总不至于按着这老头的头去给晓梦道歉吧？
    一盏茶的功夫，竹林里的春景也在缓缓褪去。
    虽然不清楚所谓的最后一页究竟该如何翻开，但荀子的叮嘱倒是令秦夜心生警惕。
    楚南公这老头有问题，这的确在秦夜的防范之中。
    毕竟他是楚国的大贤，更是有‘亡秦必楚’这样的言论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