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与敦王听闻小皇帝登基后第一道旨意居然是缉捕万澜羽和祁疏玉的,简直没被气死。二人也顾不上追踪万澜羽踪迹了,带了人马就径直朝宫里来。
祁疏玉先前给他们留了书信,要他们遵从皇帝留下的诏书,拥立安安为帝,同时拜齐善音为帝师,负责教导新帝。
他们这头刚将宫变平息,转头齐方明便送了二人进宫。当时局势混乱,万澜羽又没有按照他们预设的路线突围,他们忙着派人追赶,便将安安和齐善音留在了御书房。
谁知回来就听说小皇帝竟要连祁疏玉一并缉拿,定王眼睛都气红了,一把就拽住了祁惟安的衣领想要质问他。谁知那孩子却梗着脖子转过了身,将眼神投向了一旁的齐善音。
御书房内满地横尸,齐善音本还蹲在地上察看死者的情况,听见他们的争执,也不禁恼怒起来,指着地上的残肢道:
“是!他祁疏玉有血海深仇要报!可这些人呢?他们就没有自己的至亲骨肉吗?凭什么要为了他的复仇白白牺牲这些人的性命?”
敦王闻言也不禁恼怒起来,“音大先生,您睁眼看看,这是宫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岂容妇人之仁!”
齐善音见他又拿女子说话,呛声道:
“可若不是他祁疏玉,又哪里来的这场宫变?这些日子他真是让我开了眼了,谋害亲父、毒打幼子、滥杀无辜、烹食同类……简直是闻所未闻!”
定王见她如此颠倒黑白,一甩手将祁惟安扔了出去,又几踏步走到了齐善音面前,讥笑起来:
“果然死的不是自己家的人,居然也能说出如此猪狗不如的话?要不是祁疏玉,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祁惟安见定王如此辱骂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有些恼怒了,涨红了脸倔强道:
“他是我的爹爹,可是他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我这是在帮助他修正错误,我不会因为他做了错事就不爱他的!音先生是因为心善才说这些的,你们不用为难他!”
定王哪里听得了这个,就要冲上来与他理论,却被敦王一把搂住。
敦王摇摇头,冲着定王露出一个微笑以示安抚,又从怀里掏出一沓书信放在众人眼前,嘴角温雅的笑意逐渐被讥讽取代,他定定地望着祁惟安,开口道:
“心善?也对,不是他祁疏玉心善,又怎么会有你呢?又怎么会有我与定王的救驾?你不会以为自己这个新帝当真是风光极了吧?”
祁惟安被他望得有些难堪,但一想到祁疏玉对待自己的冷漠与狠厉,他又十分不甘,他就是想让爹爹承认自己是错的,这难道也不可以吗?
敦王见他这副样子,明白说什么也没用了。眼下按照祁疏玉的计划,追捕万澜羽,将他逼进落崖关才是大事。否则祁疏玉一番筹谋,就真的是白费苦心了。
临走前,他又望了望祁惟安,终究是替祁疏玉心寒起来,冷声道:
“修正错误?你用谋反的罪名缉捕他,和亲手杀他有什么两样?不过也无妨,怕只怕日后你跪着求他活下去,他都不愿意了。他有多苦,你祁惟安不是最清楚的吗?”
说罢,也不顾祁惟安的反应,强硬地拉着定王走出了金銮殿。
祁惟安被他的话吓到了,他只是想将爹爹拉回正轨上,并不是真的想要爹爹死啊!他难道真的错了吗?
齐善音望着他迷茫又无助的眼神,也有些心疼,缓缓走了过去,轻轻抚摸着他的头,温柔开解道:
“安安,你听姐姐说,‘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你爹爹如今是杀红了眼,再难收手了。或许他一开始是无辜的、悲惨的,但这些都不能成为他滥杀无辜的理由,屠龙者终成恶龙,我们不能再纵着他做恶了。你如今是一国之君,更要铁面无私,臣民才能信服于你啊?是不是!”
“所以,我没有做错,对不对?”
齐善音望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没有错!日后也要这样公正严明,法治才能清廉,明白了吗?”
定王与端王出来之后,便立即赶往了京郊的军营,祁疏玉走时带了御凰司的信鸽,若是有了万澜羽的消息都会给及时告诉他们。
早在多年以前,得知无法在失忆的皇帝面前扭转乾坤,救得祁疏玉后,他们便在燕北和甘宁,为他筑起了最后的屏障,替他复仇,也替长公主府复仇!
齐方明将齐善音和祁惟安送到宫门口后,便留在了马车里等他二人归来。谁知人没有等到,却等来了衙门的人四处张贴祁疏玉的通缉令,上头说他和万澜羽谋反在逃。
齐方明走上去细问,才知道这还是小皇帝亲自颁布的,说要以自己的生父为例,以证法治之气!
齐方明险些没被他气死,可他没有令牌,只急得在地上打转。好容易等到齐善音出来,他红着眼一望,却没见到祁惟安的身影,他哑着嗓子道:
“祁惟安呢?他人呢?我问你,他人呢?”
齐善音头次见他如此失态,也有些莫名,不禁反问道:
“他如今是皇帝,你觉着他应该在哪里?”
齐方明此刻完全失去了耐心,他把祁疏玉命雁回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