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万众瞩目的血腥审判已经过去了七天,七天以来,齐聚澄明峰的各方势力代表都已相继离去,澄明峰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和谐,仿佛七日前在澄明峰广场的那血腥一幕从未发生一般。
七日以来,闻馨一直默默地站在那冰封血魔残躯的雄伟冰柱前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冰柱中间不成人形的血魔,不知是在悲伤还是在感叹。
在静谧中,大祭司彼得、二祭司帕克领着激动无比的程雪来到了闻馨身边。
审判当天,在闻馨当众念出对血魔的裁决后,程雪就立刻向光明神殿主管审判事宜的红衣主教表达了强烈不满,并在光明神殿即将开始行刑的时候公然对光明神殿的人员展开袭击,幸好彼得和帕克及时打晕了程雪,没让程雪真的伤人,否则程雪也会成为光明神殿认定的暴徒。
今日,昏睡了七天的程雪终于醒来,并一路横冲直撞地要找血魔,最终,彼得和帕克亲自出面,领着程雪来到了闻馨面前。
“姐...姐姐,当日你为什么要念出那份判词?为什么不阻止行刑!你明知道有那么多疑点!”
程雪一边徒劳地攻击着冰封着血魔的万载玄冰柱,一边声泪俱下地质问闻馨。
在冰柱前如石雕一般站了七天的闻馨此刻总算有了动静。
“是啊...我为什么要念出来呢......我为什不阻止呢......明明有那么多疑点......我明知道毁灭流凤城的两种天地奥义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也知道那些指控他的证据大部分都是一面之词,更知道他从不喜欢滥杀无辜,血魔这个污名分明大有蹊跷,可我为什么就是不敢勇敢地阻止这场疯狂的闹剧呢?!”
讲到这里,闻馨突然走到了距离冰柱不到半寸的位置,死死地盯着冰柱中心生死不知的血魔。
“你为什么不肯辩解哪怕半个字?!任由这些疑点重重的罪名扣到自己身上?!为什么要在广场上公然嘲笑所有的来宾,故意激化矛盾!?难道你不知道,我和小雪会因为你遭受的不公和折磨心痛吗?!”
说到这里,闻馨的眼中竟然流下了两行泪水。
随后,闻馨走到双手已经满是血迹的程雪身旁,用双手揽住了程雪的上半身,制止了程雪除了伤害自己以外毫无作用的行动。
“住手吧,小雪,以你如今的实力,不可能破开这万载玄冰柱的。而且,我想你应该也想明白了吧,当日在广场上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你师父自己期望的。虽然我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但他就是希望世人不要知道真相,希望世人把血魔的名头牢牢地扣在他头上,希望世人将最强烈的憎恨和伤害都倾注在他身上。我不明白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或许他真是个疯子吧,虽然一起生活了三年,我自认为对他也算了解,但到头来,我其实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
程雪终于放弃了徒劳的努力,无力地瘫坐在了万载玄冰柱前。
“师父...师父...”
见闻馨和程雪都安静了下来,彼得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圣女,程丫头,我知道你们对七日前的审判非常不满,毕竟从调查结果上看,除了杨常信自己供认不讳的认罪口供以外,其它的一切证据都疑点重重,难以让人信服。实际上,教皇陛下在了解了详情后,也认为血魔的相关案件都十分蹊跷,背后大有牵连,认为要进一步仔细追查,不能妄下定断。”
帕克一边回想着当初血魔向他勒索五罐洗练圣水时的无赖模样,一边观察着此刻冰柱中惨不忍睹的血魔,心中不断地感慨世事无常。
“老大所言不假,其实不止圣女您和教皇陛下,包括我们十大...九大序列祭司、众多封号祭司以及一部分红衣主教在内的众多神殿高层都认为不能草草结案定罪。可是此次赤凰、瀚海、长云三国结成了紧密的同盟,煽动了大量遭受过血杀门荼毒的世俗国家和宗门,公然逼迫教皇陛下处决血魔。众怒难犯,遍布大陆各地的光明神信众的信念也经不起打击,教皇陛下这才无奈之下做出了这个决定。”
“而且,血魔虽然遭受了极刑,但此刻毕竟还活着,你们还可以继续想办法追查真相。”
“圣女,程丫头,你们如果真的不甘心,那不应该呆在这里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而是应该主动去查询真相,去搞明白血魔为什么会成为血魔。只有能查明真相,你们才能知道血魔是否真的罪有应得,又或者是代人受过。”
听到这里,闻馨和程雪的双眼都亮起了神采,很明显是被这句话打动了,想要去探寻血魔背后的真相。
“圣女,既然您和程雪伯爵都已经有了计较,那就请先回圣女殿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您已经在这里守了七天了。”
“彼得祭司,帕克祭司,多谢你们两位的开导。这几天是我着相了,我的举动一定让神殿很被动吧。对不起,让大家为我的任性而多出了许多麻烦。”
“无妨,圣女能想开就好。”
“多谢两位前辈点醒,程雪感激不尽。”
“好了,客套话就别说了,你们快去好好养精蓄锐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