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腿露出来就不会摔。
    顾零得出这个结论，又开始疯跑，长长的衣服拖在她身后，与地面进行亲密接触，远远看上去像个绿色的小矮人在移动。
    另一边，顾生特意去拜访了织女。
    织女以纺织入仙道，做的衣服不仅好看，还有许多防御、增强灵力之类的附加作用。
    下等神明若是获得一件织女亲手做的衣服，那可是能够炫耀几百年的事情。
    织女恭敬行礼：“见过尊上。”
    顾生挥挥手：“免了，我来找你做几身小孩子的衣服。”
    “小孩子？”
    “嗯，捡了一个小家伙。”
    神界的神明多如牛毛，但是上古神有且仅有一位，就是顾生，也只有顾生才能被尊称一声尊上。
    顾生性格散漫，看似随和，实则跟每个人都不亲近，更别说亲自捡了一个小孩子领回去。
    织女心中好奇，却不敢放肆，恭敬地询问了一些衣服上的细节。
    顾生要的衣服有点多，织女表示第二天才能全部做好，顾生让织女先做两套出来，等了一会儿便收起衣服回了万灵宫。
    织女看着顾生给的丰厚的报酬，心中对于顾生口中的小家伙越发好奇。
    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得了尊上的青睐。
    幸运儿的耳朵灵光得很，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一把将衣服脱下来放在小矮凳上，小手扒着木盆准备往里面爬。
    但是力气稍微有点大，木盆被她按翻了，水哗啦啦从头顶流下，她被木盆整个盖住。
    顾生听见里面震天响的动静，推开门，看见里面一片狼藉。
    整个房间的地面都是湿的，湿漉漉的衣袍被蹂躏的不成样放在矮凳上，他用来给人洗澡的小木盆倒扣过来，把罪魁祸首藏得严严实实。
    木盆动了动，小家伙脑袋上顶着一个木盆，看见一双腿离自己越来越近。
    “顾零。”
    顾零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她双手把木盆举起来，歪歪头：“嗯？”
    顾生决定收回他说过顾零跟他一样聪明的话。
    他随手捏了一个法诀，房间里顿时恢复原样，他抱着顾零去了另一个房间，把人放在床上，然后拿出刚刚让织女做好的衣服。
    “我教你穿衣服，只教一次。”
    顾生教了一遍，问：“学会了吗？”
    顾零点点头，自己重新穿了一次，顾生还算满意。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接下来教什么呢？
    小家伙什么也不会，连穿衣服都要他教，好麻烦啊。
    她就不能自学吗？
    想到这里，顾生眼睛一亮：“听好了，接下来我会教你识字，你要好好学，学好了有奖励，学不好有惩罚，知道吗？”
    顾零重复：“奖励，惩罚。”
    “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不归山的动物们每日都要为食物奔波，顾零虽然饿不死，但是受其影响，对食物也有点执念。
    她对喜欢讨厌的概念有点模糊，凭借着聪明的小脑袋瓜回答：“喜欢吃，讨厌痛。”
    顾生摸摸她乱七八糟的头发，说：“你学得好我就给你好吃的。”
    顾零心中自动划出一个等式：捕猎等于识字等于有食物。
    她点点头。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顾生就教她识字和一些基本常识，她学得很快，在基本认字之后顾生就给了她一本书，让她自己去看，不懂的来问。
    果然，看书的效率比他亲自教快多了。
    看完一本，顾生就给她一本新的，顾零每天都在看书，从书中学习礼义廉耻、探索这个未知的世界。
    她此时才明白什么叫做名字，捧着本书去找顾生。
    小姑娘白白嫩嫩，穿着藕粉色的小裙子，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跑一边喊：“顾生！顾生！”
    顾生喝了酒，躺在一块巨石上睡觉，听见顾零的声音，眼睛挣开一条缝，懒洋洋地斥了一句：“不许叫我的名字，没大没小。”
    “那我叫你什么？”
    顾生从怀里掏了掏，丢给顾零一本书：“自己去看。”
    顾零拿着新书，一屁股坐在边上。
    顾生养她，给她房子住，给她东西吃，给她衣服穿，所以她应该叫顾生——
    “爹！”
    脆生生的童音把顾生喊得一个激灵，他抹了把脸，然后坐起身。
    他连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娃。
    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以后有多少狂蜂浪蝶往身上扑。
    再说了，私生女听着也不好听。
    顾生看着坐在脚边的小姑娘，叹了口气：“叫我师父。”
    顾零想了想，书上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好像差不多。
    顾零问：“师父为什么姓顾？”
    顾生一怔，笑了下：“大抵是有人盼着我回顾往昔。”
    “那人是谁？”
    顾生解开腰间悬挂的玉葫芦，打开喝了一口，他仰头看天，嗤笑一声：“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