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每一次。
只要江疏宁说出自己入魔的话,顾零就会用冰冷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他可以不说的,可他偏偏要说。
顾零失望的眼神会化为锋利的刀,一下又一下,把他千疮百孔的心戳出血淋淋的伤口。
极致的痛苦会让他压制住弑杀的冲动,强烈的愧疚排山倒海一般把他淹没,这时候的他才是江疏宁,而不是威风八面杀人如麻的魔主。
褪至最后一件衣物时,他的手僵在半空,半晌,垂下了。
他像是一个早早知晓了判决结果的刑犯,只等待判官一句话就彻底认命了。
顾零的心脏紧缩一下,只言片语和种种怪异串联出残酷的真相,她一瞬间明白了大半。
“一定是入魔才能保护你,对不对?”顾零吻了吻他的唇,“或许阿宁还保护了我。”
她眼底盛满温柔的笑:“阿宁很厉害,我很开心。”
这一次的幻觉实在太过美好了,江疏宁沉醉于这样的美好。
他们彼此亲吻,纠缠,跌倒在柔软宽大的床上。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传来,江疏宁本该从中意识到什么,但他深陷在极致的欢愉之中,真实与虚幻交织,痛苦与愉悦混杂。
最后只剩下紧紧攀在顾零腰身的长腿和不自觉依恋的情态。
红眸中含着深切的思念和悲痛,泪水浸润他的眸,从眼尾滑落至濡湿的长发。
“阿零……”他轻吟顾零的名字,恍若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只是一遍又一遍念着这个名字。
顾零亲吻他的眼尾:“你到底在难过什么呢?”
我已经回来了,江疏宁,你到底在难过什么呢?
彼时的顾零或许猜到江疏宁入魔后不太好过,但她不会知道千年的时光,到底把她的少年变成了什么样子。
江疏宁不适合修魔。
这是个事实。
江疏宁听到了顾零的问话,他笑了笑,浑不似年少模样:“我难过的是……”
“此间岁月漫长。”
魔主生来就是魔族的领袖,体内含有的力量使其不死不灭,当力量转移,新任魔主才会降临,可魔主的力量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上天似乎总喜欢跟他开一些玩笑,先是给了他炉鼎体质,让他因为体质失去所有,又让他能够获取魔主的力量,如此痛苦地活在世上。
岁月漫长。
世人所求的长生之道似乎总是会给一些人带来苦恼。
诸如江疏宁、顾零,亦或者是……
“阿零,专心一点。”
顾零低下头与江疏宁对视,她抛去脑海中突然浮现的记忆,同江疏宁一起坠入更深的情潮。
日月轮转交替,江疏宁用手指描绘着顾零的面容,仍然不敢确定是他彻底疯了,还是顾零真的回来了。
顾零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江疏宁。
她熟练地伸手把人捞进怀里,手伸进被子里沿着腰线在江疏宁肚子上按了一下:“饿吗?”
这种话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江疏宁说过了,甚至于上一次吃东西都是顾零还未消失以前的事情了。
至于“饿”这样的感觉好似是上辈子才会有的。
“你要给我做饭吗?”
顾零卡了一下,难得想起当初烤焦的野味,有点底气不足:“我试试。”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其实我还是觉得能花钱解决的就不需要亲自动手了,附近有好吃的酒楼吗?”
江疏宁闷声笑了笑:“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顾零终于迟钝地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她翻身压在江疏宁上方,两个人四目相对,她认真又郑重地说:“江疏宁,我回来了,一切都是真的。”
顾零把时空裂缝的事跟江疏宁说了,除了她和系统之间的事,连不能使用灵力被天道察觉这样的细节都跟他讲了。
有理有据的说法让江疏宁有些情难自已,他说:“你别骗我,我会疯的。”
“我不骗你。”
话落,两人又胡闹了一天,第二天清晨才从床榻下来。
江疏宁知道顾零是真实存在的之后,借口要给她惊喜,清晨出的门,午时才回来。
也是难为他在偌大一个魔宫里找了好些灵力充裕的食材,自个儿在厨房倒腾半天,做好饭菜才进屋去找顾零。
顾零:“这就是你的惊喜?”
“我亲手做的,难道不算?”江疏宁亲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好久没做了,我试了好几遍才做出来,你可不能浪费。”
很久没做,试了好几遍,所以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
顾零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几处红肿之处,拧眉。
对于如今已经是魔主的江疏宁来说,菜刀砍烂了都不一定能破开他的防御,更别说一点滚烫的热油还能在皮肤上留下痕迹。
扯淡吗不是。
青年的小心思昭然若揭,顾零牵住他的手正准备使用灵力,忽然想起什么。
然后她又准备从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