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焕在看完名单之后,就已经意识到这案子,他是有可能真的破不了。
尤其是这张纸最前面的那两个名字,这是他这一个小小坐堂官该管的事情吗?
他们怎么不亲自来查?
当然这其中道理,其实他明白。
棋手一般都不会亲自下场,而且在五名城管理的人,与律法相依的坐堂官一脉,本来就是不平行,但也鲜有相交的两条线。
李玖葉也在观察着他,担心他下一秒就要撂挑子不干。
不过裴焕尽管是有些踌躇,内心深处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叹,能够酿造如此大案的人不会简单,尤其是明知道是在这些人面前。
他更明白这一次他不会后退,因为这很可能是他的一次机会。
因为他可能也是一把刀,一把刀后退了也许会断的更快。
裴焕感觉有些血脉砰张,不是害怕,是兴奋。
有人为他们这棵虚浮的的树,在急需立名的时候,几乎无偏差的送来的一次机会。
这很巧合,也很危险。不过在裴焕眼里,这案子对他们来说,风险却与收益等价。
而无论风险还是收益,亦或是除了菁水楼的人,其他人也许没那么关心的真相。
都源自很大可能,源自这份接近百人的冗长名单。
菁水楼营造的五名城盛景很成功,在这月末之时,也吸引一大票真正大人物的到来。
这份甲字房名单上,除了裴焕不太敢提起的两个名字外。
还有裴焕或见过、或听过大人物们,其中当权四家的人、他们的各种姻亲、各农工商坊的坊主,当然也包括他这样民坊堂官。
裴焕粗略一数,五名城有名有姓的势力团体,被牵扯到这份名单的内的比例,已经有整个五名城的大抵三分之一。
当然不是三分之一的五名城高层都在这里,菁水楼虽大可也放不下那么多的人,五名城亦有其他盛景。
是这份名单里的人,通过顺藤摸瓜、捕风捉影,至少可以牵扯出五名城三分之一的势力。
即便是如此,这份名单依然显得重犹千斤。
这可真的是一份庞大的‘惊喜’啊!
整个菁水楼,加上他们这棵虚浮未成形的树,都在这苍茫的林海面前,被完全遮挡的不见光影。
裴焕现在理解了,陈竖提到了‘最有嫌疑的人’那句话的意思。
如果这不是一座超凡之城,他还需查验尸体、挨个问询、最后才可能众多不确定中得出一个可能有的真相。
可这是一座超凡之城,一些浅水区的事情,就无法在多个超凡视界交错的地方产生任何谜因。
即便他是一个需要证据的官人,即便事件的过程依然沉在水面之下。
但是裴焕已经知道,这份名单里一定有人不是凶手,也一定有人就是‘凶手’!
这里没有可能。是一定!
因为没有人能够在他们面前,做出真正意义上完全隐蔽的事情!
......
甲字房中有一面镜子,是因为其中客人虽然不会上台表演,可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出门在外的很多时候,他们最为注重的就是自己脸上是否沾染了灰尘。
这面镜子,就可以帮助这些最为尊贵的客人,确认自身脸面的干净整洁。
裴焕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没有着重看着自己的脸面,而是在看自己的衣着与整体的神态。
毕竟脸上的灰尘,有时即使靠的很近也未必看的到。
可是身体的体态、自身的气质、与包裹肉身这层壳的壳,一身代表着身份的着装表现,有时往往更容易、更直接的发挥作用。
尤其是他待会要去的舞台之上,离得那么远,客人不会看到脸上,但是整体表面上的相,必须不能出太大的差池。
他一定是不如灵大家的,可至少不能因为这层相,迎来不必要的恶感。
在这种不必要的地方,降低自己的胜率,是裴焕不愿意发生的情况。
经过反复的调整后,裴焕还是比较满意他如今的相。
他的身高欣长、偏瘦,面部虽然不精致,但是轮廓分明、鹰钩鼻,着装也非常见的长袍,而是一身偏修身的暗红色劲装。
加上他那冲天的黑色高马尾,使得整个人有一种锋锐之感,就像是一杆枪。
这与他即将要去做的事情,正好也算相合。
既然一些大人物们,已经觉得眼前的这份盛景有些无趣,自发的组织了更高规格的盛景。
他也许就是那个被选中的法家,在他登上舞台时。
既是寻求真相的路径,也是新的盛景铺陈之时。
至于盛景中的死亡,也许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