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蛇望月的牢房出来，江无疾急冲冲找到南宫素。
    南宫素虽已成阶下囚，但作为凭借洞悉实力也能与玉骨斗一斗东海的圣女，情况并没有蛇望月那么惨。
    此时南宫素仍穿着她那一袭白衣，只不过染上了些许灰尘，高扎的马尾也凌乱了几分。
    “言而无信的小人！”
    看到江无疾，南宫素冷着脸先发制人。
    在她看来，配合指认李昭之后，她弟弟南宫珏就能安然无恙。
    而事实却是南宫珏也成了阶下囚，并且就关在离她不远的牢房里。
    昨夜弟弟哀嚎了一夜，要不是怕看守地牢的奉天司无常，以及这里是大黎的地盘，她早就破门而出了，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待到现在？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奉天司地牢有特殊的禁制，出自国师之手，像她这类的阶下囚，进了地牢之后，实力早已十不存一。
    对于南宫素的质问，江无疾嗤笑道：“南宫姑娘不必如此，你们姐弟二人此时还活着，就已是圣上恩赐。”
    “呵。”南宫素冷笑回应，但也没再多言。
    她此行目的本就不纯，如今败露，女帝即便斩了他们姐弟二人也不为过。
    别看她漂亮，一副无数少男心中女剑仙的模样，但从立场上来说，她就是妥妥的外邦刺客，杀而后快的那种，哪怕能活着也得被弄去教坊司。
    江无疾心叹口气，不去欣赏剑仙落魄的模样，开门见山：“我手里有你们东海图谋不轨的消息，你们东海宗师潜入我大黎的目的是什么？”
    闻言，南宫素明显楞了一下，显然她也没想到江无疾能得到这个消息。
    “说吧，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一切。”
    南宫素：“……”
    “不开口？”江无疾挑眉，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对方身上游走。
    见状，南宫素面露厌恶之色，“身为东海人，我南宫素绝不会做叛国之事，你不用想从我这里套任何消息，大不了玉石俱焚。”
    “南宫珏知道吗？”
    “这些事他并不知情。”
    “那我对南宫珏用刑你会开口吗？”
    “？！你卑鄙！你无耻！你个小人！”
    见江无疾用南宫珏来威胁自己，南宫素破口大骂：“你答应过我会放他一条生路的！”
    “？？？”江无疾一脸古怪的反问：“妹妹你搞清楚，你千里迢迢过来的目的是想整死我，就凭这一点，你觉得我会对你信守承诺吗？”
    “江无疾！”
    “无耻之徒！”
    “你个卑鄙小人！”
    江无疾没有理会南宫素的咆哮，而是默默伸出三根手指。
    “南宫姑娘，你也不希望你弟弟出事吧？”
    “老子蜀道山！”
    “一！”
    “二！”
    南宫素深吸口气，在江无疾数完数之前喊道：“我说！”
    江无疾满意点头，等着南宫素交代东海的预谋。
    南宫素美眸微垂，心中那口气好似散了一般沉默不言。
    等了一会，见对方还没有开口的意思，江无疾便问道：“怎么？”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是扶不起的烂泥……”
    南宫素答非所问，自顾自的说道：“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围着他转，一个家明明有两个孩子，却活成了一个的模样……”
    “如果不是他，这次我也不会来大黎，更不会落入你手中……可是，我能怎么办？”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他就算再不济也是我弟弟，父母已故，我自当要挑起家里的梁子，看着他成家立业，延续香火……”
    “我护他，有错吗？”
    江无疾没回答，但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顿了半晌，南宫素笑叹道：“可惜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他老人家是东海剑圣，国之柱石，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违背他。”
    “也罢。”
    “此行，就当是我们姐弟的宿命吧……”
    闻言，江无疾眉宇紧皱。
    原本以为拿南宫珏威胁就能让南宫素开口，可没想到在“国”与“家”之间，作为扶弟魔的南宫素，居然会选前者。
    南宫素这样的女子，一旦决定牺牲之后就很难再改变，因此江无疾没再多言，也没真的拿南宫珏来威胁，而是去找了洛王。
    锦（
    ）箨院。
    洛王身穿月影纱裙，独坐水榭，柳眉微蹙，似乎在深思什么事。
    江无疾喊了好几声，胖头鱼才有所回应。
    “南宫素那边可有说什么？”
    江无疾摇摇头，反问道：“李昭那边呢？”
    李昭是吴琮去审的，还是昨日连夜审的，方才江无疾去看了一眼，人虽然没死，但已经可以用“体无完肤”来形容。
    想来昨夜吴琮把能用的刑具都用上了。
    洛王长叹口气，拿起一旁的笔墨写下一行字。
    江无疾：“牝鸡司晨，江山可危，潜龙出渊，天下大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