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谢家求活

    因为这段时间希衡和玉昭霁的一系列措施,天下的鬼士兵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所以,鬼君和背后的神秘人如果真的想对希衡和玉昭霁动手,陈郡就是一个最好最快的机会。
    守山人和后天噬灵树还是有些不懂:“为什么你们这么确定,鬼君们现在会朝你们动手?”
    难道鬼君就不会多等待一段时间?以求找到更完美的机会吗?
    希衡道:“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他们的大部分力量来自于鬼怪,可是鬼怪始终不像人一样,它们哪怕占领了某处地方,也无法掌握真正的工匠技术以及其他。”
    没了这些生产资料和生产手段,鬼士兵不过是纸老虎,永远只有消耗,而不能生产。
    所以,对鬼君和背后的神秘人来说,越早对希衡和玉昭霁下手越好。
    希衡想到什么,又问:“那位神秘人用的是也是鬼怪的力量吗?”
    守山人原本以为这个问题都不能回答,没想到它还是答了出来。
    守山人回答:“不是,是……一种我们都没见过的力量。”
    希衡又问:“你和旁边这位藤条一样的精灵,用的是什么样的力量?又或者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守山人和后天噬灵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支支吾吾地说:“等以后你们就懂了。”
    说完,守山人连忙拉着尚且懵懂的后天噬灵树离开,末了还留下一句:“你们记得小心!”
    守山人和后天噬灵树一溜烟跑得远远的,后天噬灵树还没反应过来:“你干嘛跑这么快?我还没说完呢!”
    守山人道:“你……你忘记了?他们二人要归位,估计要完成神职后死亡才行,可现在他们又没法理解这个事情,我们如果说你们一定要死亡,他们心中会怎么想?”
    后天噬灵树恍然大悟:“你说得真对!”
    后天噬灵树勾肩搭背地揽着守山人,一石一树虽然得了希衡的血,伤势恢复不少,但还是有一些暗伤,需要它们去尽快治疗。
    守山人忧心忡忡地说:“小藤,我们早点把伤全部恢复好,大战时我们虽然不能去对付金麓王朝的人,但是我们可以牵制那个神秘人。”
    那个神秘人胆大包天,敢来破坏行使神职的神明,守山人非常忌惮他。
    后天噬灵树觉得守山人言之有理,一石一藤猫去了青山之中某个山洞疗伤。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希衡和玉昭霁在它们离开之后,便一起往回走。
    希衡有些无奈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们,那名神秘人既然有不同于鬼怪的力量,为什么不直接朝你我动手,是不是他做不到?”
    玉昭霁也有些无奈,不过经过这几次的相处,玉昭霁也发现了那两只精灵并不像是人族那么思考周密。
    不过,这也应当如此。
    这两只精灵显然拥有超出寻常的力量,如果他们在拥有这些力量的同时,还像是人族一样聪慧,那么,这世间恐怕早就没有人族,而成了精灵们的天下。
    除非……
    除非这世间自有壁垒,能够将这些过于强盛的生物隔绝在金麓王朝之外。
    玉昭霁此时的想法非常准确,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此时的他没有修为,没有记忆,只剩下判断力和脑子,可是,判断力和脑子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其实不过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入深渊罢了。
    玉昭霁道:“罢了,无论什么原因,既然神秘人选择利用鬼君来达到他的目的,就说明他有不能动手的理由,我们拭目以待即可。”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和谢放、诸葛清等人会合。
    会合成功后,他们彻底进入了陈郡的内城。
    陈郡的内城做得还不错,在这个乱世,内城里居然应有尽有,无论是卖东西的摊贩还是逛街的客人,瓦子勾栏,全都十分繁华。
    看似,陈郡的实际掌权人做得非常不错。
    但是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端倪。
    希衡骑在马上,目光略过陈郡的街道,凡是卖东西的摊贩里边,除了一些小摊贩之外,但凡有铺面的,都有一个小小的谢字。
    比如说:谢记米铺,再比如说谢记布庄。
    整个街道,谢家的产业占据了十之七八。剩下的十之二三,要么是谢家的姻亲,要么就是一些靠着另外关系才上来的生意人。
    由此可见,陈郡并不是一个真正繁华和包容的城市。
    真正繁华和包容的城市,一定会有大量的做生意人聚集在这里,因利而聚,往来贩卖,才能将所生产出来的东西兑换出更高的价格。
    但是陈郡将这些东西都完全抓在了世家的手中,生意人自然而然不会愿意多来这里。
    连商业都如此严苛,可想而知,在其余做官等方面,陈郡会有多么的任人唯亲。
    玉昭霁策马踱步至希衡旁边,低声说:“以往,陈郡谢家会上书奏表,请求将某位谢家人任用为朝廷的官员,朝廷那边根本无力挟制陈郡,也就只能顺水推舟,至少保持表面上的宗主朝廷的身份。”
    强如天武皇帝,一直都受着世家的挟制。
    他谋划了一生,不过将世家和皇权五五共治天下的局面,给换成了三七开,世家的三坚如铁板。
    天武皇帝后期沉迷仙道,祸乱江山,或许其中也有一个想法是想要活得再久一些,把权力从世家的手里夺过来吧。
    后面玉昭霁摄政,陈郡同样上书奏表过,承认他的摄政身份。
    世家,永远那么圆滑。
    希衡再问:“谢家家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希衡之前问过谢放这个问题,谢放给出的答案:“无论这天下乱成什么样,谢家家主都至少能保证谢家在天下始终占据一席之地。”
    也就是说,谢家家主明哲保身、明辨时事、洞察人心的制衡本领非常强大。
    玉昭霁想了想:“他是一位典型的世家掌权者,学习和玩弄的都是一些世家权术,讲究的是平衡,他们以为哪怕是乱世到了,世家联合在一起,也能维持平衡,可他想不到会有你不顾一切屠杀世家子弟,也想不到会有鬼士兵的出现。”
    一旦平衡被打破,这些世家不能联合在一起,就很难真正做出事情来。
    他们和他们族中的子弟都养尊处优太久,哪怕学贯古今,见识明确,但是少了一份血性,自然而然就无法再乱世称王。
    世家的掌权者也很清楚世家的短板,所以,他们会大力支持各路军阀。
    用他们手中的钱粮,去支持某位雄主打天下,从而得到从龙之功。
    玉昭霁最后一语定论:“所以,现在的谢家家主,不过是龙困浅滩。”
    世道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道了。
    希衡和玉昭霁谈话时,并没有特意避开谢放,所以谢放完完全全听到了这番言论。
    他不只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很快活。
    谢放认为,自己的姓不来自于那群无情无义的谢家,只是来源于自己的父母而已。
    他如今父母皆亡,本就是无根浮萍,又何必担心谢家覆灭呢?
    倒是诸葛清误会了谢放的表情。
    诸葛清和谢放其实遭遇类似,他们曾经的身份都很高,一个是皇族的子弟,一个是世家的子弟,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自己选择背弃了自己的阶层。
    诸葛清以为谢放难受,过来低声说:“你别难受,他们时不时提一下,你慢慢就会一点儿也不难过了,如果什么都避开你,反而这个疮口在你心中会越来越大。”
    谢放一笑:“我知道,他们是拿我当自己人。”
    他应该感谢,感谢能够碰见这么海纳百川的主公。
    不像是有的主公那样,虽然任用他这样的人,却防备着他,觉得他连父族都不要,一定也不会对主公多么的忠诚。
    这些人也不想想,他之所以对谢家如此无情无义,但正是因为他对母亲和妹妹有情有义。
    谢放是个认死理的人,如今他既然效忠希衡,希衡也拿他当自己人看……一点儿也不怀疑他,他自当鼎力报答。
    在希衡一行人进城后,谢家的人也来了。
    为首的谢家子弟名为谢消,谢消生得颇为英俊,但又不好看得过分,既能引起异性的好感,也不会招致同性的厌恶。
    谢消骑着白马而来,到了希衡等人面前,便从阳光下下马。
    谢消上前拱手,风度翩翩:“法师进城相帮,消本该早点来迎接,但……咳咳,法师的斥候实在是太厉害,消无法得知法师何时入城,这才来晚了。”
    希衡道:“只要是真心相迎,又何惧时间的早晚。”
    谢消笑了笑:“法师高见。”
    谢消朝希衡叙完话后,又看向玉昭霁:“摄政王玉驾来此,我等有失远迎。”
    玉昭霁和希衡一样懒得客套:“你既是真心,本王又怎会怪你。”
    谢消寒暄完毕,又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我等已经在观山厅备好洗尘宴,还请诸位不吝前往。”
    无人会拒绝谢消。
    和这些世家打交道一直如此,从来都是绕来绕去。
    希衡和玉昭霁前往观山厅时,谢消一路上还想套话,幸好谢放足够机敏,直接缠住了谢消,否则还有得烦。
    希衡和玉昭霁从而有时间再度聚首。
    希衡道:“这个谢消……完全不像是鬼怪。”
    谢消风趣幽默,行动也自如,身上也没有尸斑。
    而且,最重要的是,希衡从见到谢消开始,就悄悄点燃了袖中的识鬼香,香燃了,如果说谢消是鬼怪,香会朝着谢消的方向飘。
    但是并没有。
    玉昭霁正要回话时,谢消强行挣脱了拉家常的谢放,挂着有些疲惫的笑容:“虽说我也想和族兄一同叙旧,可我还要接待贵客……”
    谢放沉稳道:“法师和王爷都不是客套的人,你不必担心。”
    谢消强行说:“他们大度,愚弟却不能不守礼。”
    谢消强行挤到希衡和玉昭霁中间,打断了希衡和玉昭霁的谈话。
    与此同时,谢家内宅,书房之中。
    书房内坐了四个人,其中一个人一袭玄衣,衣服留香,正是谢家家主,谢从尧。
    谢从尧站在最末尾的位置,主座上则坐着一名浑身着黑袍,眼睛异色的神秘人,黑袍之下,他银色的长发露出来了一些。
    这个人一看就和普罗大众长得不一样,这样的一身黑袍打扮不只不会降低他的存在感,还会让人无法忽视他。
    仔细看,他的眼睛不只是银灰色,而且在里边还潜藏了一圈特殊的、金色的圆形。
    谢从尧一生待人接物无数,帝王将相都看过,却没见过这么独特的眼睛,他一时怔愣,鬼君森森的声音响起:“谢家主,如果你再看,本君不介意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谢从尧一生没有这么被叱责过,却还是唾面自干般,立刻道:“我知道了。”
    鬼君不客气道:“知道算什么本事,你应该直接低下头,而不是告诉我你知道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享誉天下的谢家家主?”
    鬼君——也就是曾经的清风道国师笑得诡异。
    他说:“哪怕你是,难道你没有看见曾经的天武皇帝是个什么样子?皇帝不过都是本君脚下的一条狗,何况是你?”
    谢从尧隐晦地朝鬼君脚边看去。
    鬼君脚边趴伏着一个人,白发苍苍,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而这人……谢从尧面过圣,显然认得他,这就是曾经的天武皇帝。
    神秘人这时咳了咳,谢从尧立刻收回目光,鬼君发现了谢从尧的目光,正要叱责时,神秘人懒懒道:“行了,大家都是一路人,何必如此争得面红脖子粗。”
    鬼君立刻闭嘴。
    神秘人饶有兴致看向谢家家主:“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天武皇帝为什么落得这个下场?本座告诉你,不是因为他倒行逆施,也不是因为他落了诸葛玉一招,而是因为他得罪了本座的人,所以,本座把他的魂魄拘来,让本座麾下的人发泄。”
    谢家家主骇然,什么话也不敢说。
    神秘人这时继续道:“你若是对本座忠心耿耿,今日的鬼君有多风光,明日你便如此。你们谢家支持各路军阀,也同样可以支持本座的鬼士兵,你想在乱世中带着家族求活,不丢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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