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子,那妈和你说实话吧!你可别生我的气……”
我妈紧紧咬了咬嘴唇,把发生了什么,缓缓说了出来。
她的声音很轻,我却好像五雷轰顶,刹那间心直接翻了个个,全身麻木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她被熟人忽悠了,说投资一个什么基金,往里面存二十万,一年以后就能取出来,利润特别高。
她和我爸商量,当场就被拒绝了,正好我二舅家拆迁款发下来了,她就偷偷和我二舅借了二十万,还撺掇我二舅妈一起买。
结果我妈给完钱没多久,那边就联系不上了,她本来想先藏着掖着,但今天被我二舅妈“揭发”了,眼看纸包不住火,我妈只能承认。
父亲气得脸色铁青,额头布满皱纹,一只手捂着胸口不停喘气,我妈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乖乖站在一旁,俯首帖耳。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腊月寒冬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一片冰凉,里外通透。
这可是二十万啊!
刚赔偿了8000我已经觉得心在滴血了,何况这二十万,我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就像被人扔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我张了张嘴,但心中空茫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之间,家里就像弥漫着凄风苦雨,每一个角落似乎都透着苦涩,显得格外清冷。
惨白的灯光亮着,那光晕在清冷的气氛中更加苍白,就连外面的风声似乎也像呜咽般低鸣。
“二十万呢!这可是二十万,咱们家家底也就这么多!”父亲重重拍了下桌子,结果疼得自己龇牙咧嘴。
我妈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仍然一声不吭。
这时候埋怨也没有用了,我收拾一下心情,淡淡地问道:
“那报警了吗?”
我妈茫然地摇摇头,眼神空洞麻木,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我叹了口气,“明天我陪你去一趟派出所,报警。”
“报警也没用啊!人家早就跑了,上哪找人去?我听说好多老年人都被这么骗了。”
我苦涩一笑:“那好歹咱们报警了,能让更多的人别上当受骗,总不能因为觉得没效果,就不管了。”
父亲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气息仿佛瞬间在空气中弥漫,他愁眉紧锁道:
“现在问题是怎么还你二舅家钱?这可是二十万呢!咱们家家底也就二十万,岂不是一下掏空了。”
我爸妈干了一辈子,二十万是他们全部积蓄了,这个打击对他们来说,太大了。
我双唇紧抿,良久才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故作轻松道:
“行了,你们也别发愁了,这个钱我还二舅家就得了。”
老两口猛地抬起头,骇然地看着我,我爸脸色灰败,吃惊道:
“二十万呢!你拿什么还啊?我告诉你,你可别和别人去借,尤其那些犯法的事情,咱碰都不能碰!”
我:“……”
我别提多无语了,怎么说说就跑偏了?
我苦笑着解释道:“您想哪去了?我在云城做生意,又做直播,又搞民宿的,二十万我还拿不出来?瞧不起谁呢?”
老两口将信将疑地看着我,试图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但我表情管理非常到位,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最后父亲只能将信将疑地问道:
“真的?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为了让他们安心,我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拍着胸脯说道:
“当然是真的!我一个月轻松月入几万好嘛!二十万对我来说,就是毛毛雨!”
我嘴上说的无关痛痒,甚至还带着几分调侃,心里却充满了苦涩,沉甸甸的,就像坠了什么重物,一直往下沉。
把自己关进房间,我才真正做回了自己,思绪如同被秋风卷起的落叶,凌乱纷飞。
无奈就像海水涨潮般涌了过来,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盯着惨白的灯光,魂魄仿佛都被抽出了体外。
二十万,一想起来就疼得我肝儿颤,把希望寄托在把钱追回来是不可能的,只能劝自己破财免灾。
我算了算卡里的余额,几张卡凑一块,加上基金里的钱,刚好二十万。
但这钱花出去,我们也就一夜返贫了。
我现在赚得多不假,可之前把买小院,改造民宿里里外外花了不少钱,直播平台的钱回款又慢,把这二十万掏出来,子弹一下打光了。
钱没了可以在赚,过日子就是见招拆招,别和自己过意不去。
但这件事我得和林菲菲商量一下。
虽然我知道,这丫头一定会同意,可真要开口的时候,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搓了半天脸,我终于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