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腰扶着树,胃里又翻腾起来,喉咙深处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哇”的一声,呕吐物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溅落在树坑周围,一股难闻的气体直刺鼻腔。
这时,一双纤细的黑色高跟鞋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自然不能幸免。
没等我回过神,一只纤纤玉手不停拍打我的后背,林菲菲如兰的声音飘了过来:
“怎么喝这么多啊!”
她声音中虽然略带着几分责备,可依稀能听出关切。
“嗯?”
我怀疑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抬头一看,那张朝思暮想的俏脸近在眼前。
她怎么来了?
我正纳闷,周疏桐快步走过来,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先漱漱口吧!”
剧烈的呕吐之后,我脑袋依然很清醒,可全身有气无力,软得像棉花似的,仰头灌了几口矿泉水,吐出去以后,看着林菲菲傻笑:
“呵呵,你怎么来了?”
林菲菲白了我一眼,“当然是疏桐告诉我的,她说你喝多了,怕自己弄不了你,把我也喊过来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们对我最好!”我咧嘴傻笑,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左摇右摆。
“回去再和你算账!”
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和周疏桐一左一右,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架到车里。
后来我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道柔和的滤镜覆盖,我眨了眨眼,视线重新聚焦,熟悉而又老旧的木质房顶出现在眼前。
我愣了下,过了一会儿才觉得三魂七魄归位以后,才缓缓移动沉重的脑袋,周围的一切慢慢清晰。
我躺在小院自己的房间里,努力回忆了半天,只记得林菲菲那张俏丽出现,后面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咣当……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了,林菲菲修长的身影映入眼中,犹如仙女踏月而来。
“你醒来!喝杯水吧!”
她扭着柳腰走过来,一股香风随之飘了过来,我的喉咙干渴得快要冒出火来,迫不及待接过水杯,一口气便喝了个精光。
“这什么水?感觉甜甜的?”我把水杯还给林菲菲,纳闷地问。
林菲菲嫣然一笑,“蜂蜜水啊!解酒。要不是疏桐提前给我发消息,她一个人都弄不了你。”
我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说道:
“还是她聪明,看自己弄不了,赶紧摇人。”
“切!才不是呢!她是怕自己把你弄回来,在我这儿说不清楚好吧!其实周疏桐挺知道分寸的,她要是照顾你,肯定得有一些亲密接触,回头说不清楚,所以就把我叫来了。”
我的心仿佛被一阵春风拂过,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
一想起周疏桐,我心中那座坚固的城池轰然崩塌,除了林菲菲,能让我从不设防的,恐怕只有她了。
林菲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唇角轻扬:
“我告诉你啊!以后你可得对周疏桐好点儿,她对你真是尽心尽力,我看她都把这个院子当成自己家了。”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不对她好?”
周疏桐和我已经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除了朋友,我们还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在战场上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战友。
我承认对她有好感,可这种好感与男女之情无关。
我对她有尊重,有“喜欢”,也感激,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融合成一份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好了,你也别太感动了,周疏桐给你熬好米汤了,你快去喝点儿吧!”
“米汤?!”
我一听到米汤两个字,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几下。米汤没滋没味的,喝起来没什么味道,我的五脏庙久经大鱼大肉的洗礼,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林菲菲翻了个白眼,双手掐腰道:“你懂什么,米汤能养阴,润燥,对酒精代谢有一定帮助!你中午醉成那样,当然得喝米汤了,要不然你的胃还要不要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卧槽!你现在好懂啊!”
我本来想顺势拍个马屁,以此来平息林菲菲的怒火,没想到她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摸了摸鼻子,撇嘴道:
“这是周疏桐说的,不是我。”
呃……
这次又拍到马腿上了。
我坐在院子里一边喝粥,一边看着远方橘红的天空,这时周疏桐举着一根烤肠,缓步走过来。
看着她手中的烤肠,又看了看小米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低落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她提了提牛仔裤的裤腿,挨着我坐下,狠狠咬了一口烤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