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近日朝中御史言官们纷纷弹劾梁成大、李知孝等人飞扬跋扈、残害忠良,要求朝廷重责。”
薛极面容尴尬,轻声说道。
他曾和赵汝述一样,被认为是史弥远的党羽。现在赵汝述引咎辞职,梁成大们被弹劾,他们也是忐忑不安。
“言官们弹劾的这些人,让大理寺好好查查,罪大恶极者,鱼肉百姓者,还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赵竑指着桌上的一堆奏折,轻声一笑。
“薛卿、胡卿,这里也有一些弹劾你们的折子,说你们附骥史弥远,贪赃枉法。你们要不要看看?”
落井下石,赵竑讨厌这样的人物。言官弹劾的这些人,都是史弥远的党羽。但敲打敲打这些人,除首恶,还是很有必要。
“陛下,明察啊!”
薛极和胡榘心惊肉跳,赶紧跪倒在地,连连磕起头来。
“起来吧。这些奏折,朕是不会理会的。卿家只要记得,以后要自爱,忠心做事就是了。”
赵竑温和亲切,示意二人起来。
赵扩治下,史弥远当政,满朝文武没几个干净的。要是真查起来,恐怕朝堂上该空了。
薛极在史弥远手下窝窝囊囊、唯唯诺诺惯了,能主动言事,已经是不容易。
“谢陛下!”
薛极和胡榘战战兢兢站了起来,都是额头冒汗,回到椅子上坐下。
“从兴庆元年起,朝廷要澄清吏治,严禁贪墨。各位卿家,这是朕的旨意,严令各路州府,严禁贪腐、收受贿赂。以前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但从此刻开始,若是诸位再犯,朕绝不轻饶!”
赵竑看着擦汗的薛极和胡榘二人,正色说道。
“臣遵旨!”
几位大臣,包括真德秀,都是站起身来,一起肃拜行礼。
看起来,严治贪腐,这是新朝烧的第一把火了。
“各位卿家,朕自幼生长于市井之中,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闲暇之余,聚集斗茶、斗鸡、斗蛐蛐。为了所谓的名头,争强好胜,关扑赌博,萎靡之风,遍于年轻一代当中。”
赵竑侃侃道来,目光冷厉。
“养蛐蛐养宠物,饮茶小酌,颐养心情,无可厚非。但要是关扑赌博,助长靡靡之风,但绝不允许。薛相,诸位卿家,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臣等遵旨!”
众大臣心知肚明,一起点头称是。
看来,这禁斗茶、斗鸡、斗蛐蛐,应该是朝廷的第二道政令了。
“第二就是缠足。柳腰莲步,娇弱可怜,全是狗屁!把人的骨头挤压变形,痛苦不堪不说,走路都走不快,何等残酷?这是哪个变态禽兽传下来的规矩?”
赵竑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各位卿家,关于此种种弊端,你们有何良策?”
赵竑把皮球踢给了几位大臣。
总不能什么事情他都事无巨细,那样他还不得累死。
“陛下,朝廷可颁布律令,严禁斗茶、斗鸡、斗蛐蛐,严禁缠足,违者律法惩处!”
真德秀首先开口。
修身养性的理学大师,当然看不惯斗蛐蛐、缠足这些陋习了。
他不是那个变态禽兽,当然不会支持这些陋习了。
“陛下,臣以为,不如制定惩条,施以重罚,比如缠足者收取“缠足”重税,斗鸡者、斗蛐蛐者同样如此,触犯者数年不得参加科举,不得为官等等。”
薛极脑筋急转弯,立刻补充了许多出来。
“陛下,律法禁止,违者严罚严惩。臣附议真相公和薛相!”
生怕被皇帝认为是变态禽兽,胡榘赶紧跟着说道。
“陛下,臣附议薛相和真公!”
宣缯点头称赞。反正他不变态,也不是禽兽。
不用问,这是皇帝新政的第二把火了。
“好!众卿商议一下,考虑再周全一下,尽早拟个条陈上来,在报纸上宣扬,早日颁布天下。”
人多力量大,尤其是这些参知政事,个个都是当官治民的好手,智慧不容小觑。
“各位卿家,我大宋积弊重重,会子贬值,物价飞涨,百姓苦不堪言。朕欲在江南东路推行新政,编练新军,作为一地之典范。”
赵竑看着四位肱骨大臣,眉头紧皱。
史弥远擅权近二十年,独揽朝纲,大权在握,对金则一贯屈服妥协,百姓苦不堪言。史弥远当权,大量印造新会子,不再以金、银、铜钱兑换,而只以新会子兑换旧会子,并且把旧会子折价一半。致使会子充斥,币值跌落,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嘉定年间宋金用兵,南宋发行会子纸币,竟达一亿四千万贯。
粗略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