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这个姓氏,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身材高挑的蓝发少女默默地走在街上,明明有着惊人的美貌,周围的人对她却总是避如蛇蝎。
是这个吗?
优菈苦笑了一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种态度显然是无法抛开不谈的一点。
仅仅是因为一个甚至无法自己选择的姓氏,便要遭到歧视和不公的对待,若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她是旧贵族的末裔,体内流淌着与从前那些将蒙德桎梏在黑暗中的罪人们相同的血,这点不假。
因为出身,优菈在蒙德民间的风评极差。劳伦斯家族象征着旧蒙德的愚昧与暴政,等同于人们心底永恒的痛苦。
优菈每每露面,都像是把古老的伤口再次撕开。人们厌恶旧贵族,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但对于蒙德城的浪花骑士来说,劳伦斯这个姓氏为她带来的并不只有屈辱和歧视,更多的是藏于内心深处的那一份坚守。
当儿时的优菈一次次咬着牙挥动那与自身娇小的身材极不相称的大剑时,那被封存的劳伦斯一族的家徽“坚冰之印”似乎就在注视着她。
可当她终于通过试炼,带着家族的希望佩上了象征着荣耀与高傲的家徽时,优菈却和古老的家族彻底决裂,加入了被族中长辈所不齿的西风骑士团。
在家中,优菈被称作家族的耻辱,竟自降身份而与那些平民为伍。在西风骑士团中,人们永远都用“那个劳伦斯家的”来称呼她。
这就是优菈所过的生活,一个永远在客场作战的队员,一个不断挣扎着想看清自己内心的浪花骑士。
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少女沿着这条荆棘遍布的路走下去的呢?她几乎没有朋友,更不用说和她志同道合的伙伴。
答案不言而喻,那便是对蒙德的热爱...或是作为贵族的使命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优菈或许和罗莎莉亚更相似。她们想的都是怎样守护蒙德这片土地,而非守护特定的某些群体。
也正因如此,少女才会与达斯特达成一定程度上的协议。从琴日常的只言片语中,优菈已经能明白蒙德现在面临的最大威胁并不来自愚人众。
但现在至冬方面做的事显然已经逾矩了,这与达斯特最初的承诺大相径庭。
虽然就优菈自己来说也希望琴在面对市民们的一些无理要求时能更强硬一些,但说到底这应该是蒙德关起门来自己商量的事,和至冬这个外人没有关系。
然而连罗莎莉亚也有和她相似的看法,少女无意中听到那个奇怪修女和代理团长之间的对话,她的言辞间似乎还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那些家伙整天就知道泡在酒里混日子,现在死了也好...”
虽然很快就被琴喝止了,但优菈也确实明白了原来还是有和自己看法一样的人在的。
而现在至冬开设的赌场让他们彻底无心生产,西风骑士团的账务已经开始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想要再继续扩军无疑是天方夜谭。
习惯了抗下一切的浪花骑士认为现在的情况是由自己造成的,她想到了一个办法来弥补...
“优菈小姐...你没事吧?”
蓝发少女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她回过头,看到了一脸担忧的诺艾尔和跟在她身后红着脸的砂糖。
“阿贝多先生看你刚才有些不舒服怕你自己出事,就让我们过来看看。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西风骑士团的女仆...或者说未授勋之花这个称号要来的更好听些,一边解释着来意一边向下拉了拉裙摆。
“哼...跟踪我吗这个仇,我记下了。”
优菈愣了一下,一直以来受到的对待让她面对这过于直白的善意有些无所适从,最后还是以一贯的作风如此回应。
虽说少女知道诺艾尔和砂糖不会因这点小事生气,但她还是在心中暗暗埋怨起自己。
终日生活在危险中的刺猬在受到触碰时便会本能地缩起身体,用尖尖的刺来保护自己。
哪怕那触碰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最多只能算是带着些好奇与不解。
诺艾尔和砂糖都了解优菈向来如此,也没有多在意,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优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的手指不停地绞着衣服,最后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二人的视线开口道:
“那个...真的没什么,不用这么在乎我也没关系的...”
不善言辞却意外地很敏锐的砂糖轻笑了一下,没想到立刻引来了优菈的反弹:
“笑什么?是在笑我吗?这个仇...”
“好啦好啦,真的没事吗?优菈小姐不用一个人硬撑着的...”
蓝发少女猛地转过身去,过了一会才闷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