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偷鸡摸狗的梁上君子,不是官家硕鼠巨贼!比不得师爷以权谋私,手段高强,动动舌头就人财两得,让人大开眼界,自愧不如呀!”
突然,一个玄衣遮面的人从监牢的阴暗处一跃而下,身轻如燕,飘如鬼魅,几个起纵,已经到了牢门口。
“那家伙是谁?他怎么到这里的?是来干什么的?”见东窗事发,张皇失措的师爷连发一连串的疑问。
“他好像是号称‘飞天鼠’的潘贯,此人身手不凡轻功造诣,十分了得,时常做一些除暴安良惩恶扬善的义举,被人赞誉有侠盗之风,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就是看不惯那些嚣张跋扈倚强凌弱的人,我估计他是来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他深夜到访,一定是要亲手收拾这几个猥亵犯的!我们衙役和狱卒都不是他的对手。曾被他戏耍的团团转,他来无影无踪,根本就抓不住他!”
狱卒神情紧张,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你们就只能对付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枝女流和贩夫走卒吗?抓一个毛贼就缩头缩脑闻之色变。可以调兵遣将增派人手嘛,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缉捕收监,我又不是非要让你们把他生擒活捉,死的活的都无所谓。重点就是不能让他把今晚的事情到处宣扬!县太爷要是知道我们私放囚犯,咱们还能穿这一身皮吗?”
师爷气急败坏训斥着狱卒和衙役,一个张牙舞爪的样子。
“你又不是县太爷,没有手令对我颐指气使。我不去,那家伙手里的暗器很厉害。一不小心遭了他的道,非伤既残。”
狱卒知难而退,一副垂头丧气,心有余悸。
“什么,你不去?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的那些破事我还没有跟县太爷讲,你是不是酒后调戏过囚犯的妹妹和媳妇了?你知道犯人身陷缧绁,家里没男人你就趁机潜入人家为所欲为,你还对得起你身上这身官服?要是让犯人知道,他刑满释放是找你寻仇报复的。还有你是不是做过杀良冒功的事情?自己杀过多少良民,你心里没数?更胆大妄为的是你居然抓一个傻子和一个瘫痪者说他是江洋雌雄大盗,毫不犹疑打入囚牢,至今他们还疯疯癫癫没被放出来。你立功心切,李代桃僵,企图瞒天过海,这一桩桩的肮脏事我可都给你一笔一笔记着呢!要是我如实报告给县太爷那里,怕你不好交代呀,革职查办是在所难免,而且是罪加一等的!”
师爷越说,狱卒的脸色越是难看。这些见不得光的无耻卑劣事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曾想被这个老奸巨猾的师爷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真是防不胜防,这些事情既是他往上爬的功绩,也是授人以柄的败绩。没办法,只能受制于人。
狱卒跟几个精明能干的衙役外出缉拿潘贯,但是,他也知道凭借自己这微末伎俩三脚猫功夫要跟江湖大盗较量,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可不尽快抓住他,师爷一定会在县太爷那打他小报告。现在后悔自己为了升迁之路所做的那些卑劣冒进事,欲速则不达呀!早知如此,还不如脚踏实地光明磊落的做一个无名小卒呢。在别人眼里,自己在官场混了这么久,从游兵散勇混成有着编制在籍的官家人,吃上皇粮官饭的人,那可了不得。其实,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根葱哪根蒜,也不过是一个屈居人下任人呼来喝去的末流小吏。一筹莫展的狱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抓飞天鼠潘贯,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侠盗,谁曾想这位瘟神居然胆大妄为去私闯大牢,还不早不晚听到师爷跟囚犯的谈话,可真命犯太岁让人头大如斗!
一晃几日就匆匆而过,狱卒和衙役们一无所获,连飞天鼠的影子都没看到,约摸着县太爷也该坐镇县衙了,只能无功而返。县太爷要是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一定要惩治他他就乖乖就范坦白交代,反正这过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的日子他也是过够了。
等他们心灰意懒回到县衙时,惊讶的发现县太爷跟飞天神鼠潘贯正唇枪舌战呢!县太爷连连拍惊堂木,飞天鼠也气得连连拍惊堂木,底下一众衙役们个个呆若木鸡,神情木讷,而独独不见师爷的踪影。狱卒心里就有些疑惑不解了,难道飞天鼠是县太爷的心腹?等县太爷不在县衙时,监管师爷是怎么办事的?有没有背地里作奸犯科欺上瞒下的。可看眼前的两人的神态,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又不是那么回事。就听县太爷扯着嗓门喊道:
“老百姓还需要救济扶贫吗?你劳心劳力的瞎忙活什么?不是偷这家富商就是盗那家巨贾,闹得风风雨雨,到处都是报盗窃案的。现在的老百姓哪一个比当官做宦的穷酸落魄?我们的俸银屈指可数呀!不贪不敛,怎么维持体面的官威?看看那些老百姓,他们家财万贯富有四海!以前见到我们身着官服的,他们不是点头哈腰笑脸相迎,就是行礼作揖毕恭毕敬。现在呢?看到我们就如同看见一条狗一样不屑一顾!我觉得无论百姓贫富,都要让他们对我们行跪拜磕头大礼,这样才能体现我们的不可侵犯的威严和高人一等的地位!官民之间必须要有明确的贵贱等级,贱民刁民,常挂我们当官的嘴边,你们啥时候听过‘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