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虽是伏鹫国的领土，但地处穹岭边缘，只要再往西北快速赶路两天，便可到达蜀山派。过了蜀山，再往北三天路程，就可以到达破灭道。

    流云和沐晓两人一路上除了赶路，和修炼，还有一件事就是找玄天宗的麻烦，遇到相关城池只要有玄天府的，一概捣毁，同时留下摩崖宗聂流云的名字。

    以他们两人的速度，两天之内已经毁了四所玄天府，这种事也是迅速传回了玄天宗。

    加上桐箫城、桓玉城和沧州城，这个聂流云显然已经触及了玄天宗的底线。

    几天之内穹岭的赏金天榜之上第二位就变成了聂流云。并且，流云不知道的是，那个杀了炼丹天师何邺和秦昭的风绝息，伤势已复原，此刻正马不停蹄赶往穹岭之北，誓要斩杀此人以洗刷前齿。

    流云看了看榜单上自己的名字，砸吧砸吧嘴，心中想着，“看来还得继续努力啊，离师兄的地位还差那么一点。”

    黑夜之中，一黑一白名头戴斗笠的武修者在山林之中极速穿行，正是流云和沐晓。沐晓是灵鉴后期，流云是灵鉴前期，但两人因为功法的特殊性，其实力已是远超同辈中人。因此两人赶起路来，也不用避讳什么世外散修。

    “再有个一个时辰的时间，便是蜀山的地界了。”沐晓提醒道。

    流云也是听出了话语中的思乡之意，“山下可有想去的地方？”

    “不知小龙镇如何了，我想去看看。”

    “那你带路！”

    沐晓稍微偏转一下方向，便朝着小龙镇的方向飞驰。

    虽然是夜深之时，但沐晓归乡情切，似乎能温暖整个寒夜。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是来到了小龙镇，镇子前方的巨大的水车还在哗啦啦吱呀吱呀地转着。镇子里面的房屋都如同一只只小动物，伏在地上安详地入眠。

    “哈——”沐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冲着小龙镇的方向张开双手，仿佛是在拥抱整个小龙镇，满脸的幸福和满足。

    “不去镇里看看吗？”流云问道。

    “不用了，镇子里的人都很朴素，睡觉时间也早，起得也早。如果明早有机会，我带你吃甜嫂家的汤饼。”沐晓说完，便朝着蜀山的方向走去。

    流云看着沐晓的身影，心里面也是各种滋味混杂，似乎自己的童年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家乡也没有什么概念，他不知道自己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甚至连父母的族人都没见过。

    “有时候，挺羡慕你的——”

    流云跟在沐晓的身后，说着话。

    两人从故乡聊到师门，又从师门聊到长辈，聊到童年的欢声笑语。也许家乡，就是多年未见之后的猛然袭来的大量记忆。

    午夜时分，两人总算是到达了蜀山的大门。

    险峻的山崖路上，耸立着一座灰白的白玉石门牌，门额上刻写着蜀山二字。也许是许久未打理，门额上已经攀布着些许苔藓。

    流云想将苔藓清理，却被沐晓拦住。“让我来吧。”

    沐晓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条破旧的抹布，踏着一柄蜀山之剑，来到高处的门额上，用抹布，一点一点地擦着苔藓。

    “以前，爷爷就是这么擦的，他不让我擦，说我没轻没重。”

    流云望着沐晓，似乎可以看到一个老者，踩着梯子，一点一点仔细擦拭门额的样子。

    蜀山掌门，沐天枢，关于他的事迹，流云也知道一点。原本的蜀山派以剑修而闻名，但位处偏远之地，宗门弟子稀少，每一代弟子不过十数，全宗上下不过五十人，如此小门小派，自然入不了玄天宗的法眼。

    然而在，沐天枢的带领下，蜀山弟子硬是凭着侠肝义胆在穹岭打响了宗门的声名，这一点就连古剑门都不得不尊称他一声沐大侠。沐天枢武学天赋造诣一般，但剑阵研究颇有心得，开创了蜀山十八路剑阵，威力堪称一绝。但这一切都在他的儿子沐声和商无绝之女商婉儿生下孩子之后发生了改变。

    商无绝得知消息，想要将沐晓带回玄天宗抚养，甚至想灭了整个蜀山派。但商婉儿和沐声两人宁死不从，最后双双赴死，才保全了蜀山派，沐晓也得以在蜀山有了个家。

    之后，因为玄天宗的压力，蜀山根本维持不下去，没有人敢上蜀山拜师，就连蜀山弟子，也被木天数遣散，只剩下祖孙两人相依为命。

    直到一年多前，玄天宗派人前往蜀山，宣布沐晓为玄天宗圣女，沐天枢郁郁而终，沐晓也逃离了山门，消失无踪。

    不多时，沐晓总算是将山门擦拭干净，心满意足地落地，再自信地从山门走过。

    “蜀山！我回来了！”

    从山门到蜀山殿阁又走了两刻钟，两人才到达。

    这里月色清朗，地若白霜，但偶有植草，一副久无人居的样子。

    两人来到正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