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贺年的丧事办完之后,白老太太就让白惜芸去白氏宗祠守灵,无令不得出。
白氏宗祠在白府后院的一处偏院院子里,平日里除了打扫的仆人外,很少有族人会进去。
白惜芸对着白氏里的一堆牌位怒骂:“我白氏祖宗真是瞎了狗眼,竟然能定出家主之位只有男子才能继承的破规矩。白荣山是当家主的料吗?他就是个什么都不会情种!只有我,我白惜芸才是白氏家主的最佳人选!”
“小姐——”
芳草刚好进来给自家小姐送吃的,她急忙放下食盒跑过来。
“小姐慎言啊!”
她想上去捂住白惜芸的嘴,但又意识到自己是仆从的身份,不能对小姐做出这种不合规矩的事,便又将伸出去的双手收回。她急的只能一边跺脚,一边小心地看着门口,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哐当!”白惜芸一把推掉牌位前供奉的那些茶果糕点,怒吼道:“我就是要说,就是要骂!他们还能活过来杀了我不成?”
芳草皱眉,四处探风的小脑袋突然扫描到了她刚刚带来的食盒。她赶紧拎起食盒,送到白惜芸面前,道:“小姐,您先歇歇吧,您从昨天起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
“滚——”
白惜芸一气之下将芳草手中的食盒打翻在地。那食盒里的饭菜撒了一地。
芳草吓得往后退了几小步,不敢上前,也不敢再劝说。她犹豫了一会儿,便立即退了出去。
芳草的脚一跨出门槛,就赶紧拉上门,在门外继续守着,嘴里不禁叹了口气:“唉,小姐这……”
芳草出去后,屋里的白惜芸依旧处在愤怒之中,她一拳头打在了案桌上,白皙的手背立马就肿了起来。
她并不在乎疼痛,只是口中不甘心的念道:“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成功了!”
是的,差一点她就能杀了白氏唯一的继承人白荣山,尽管他是她的亲哥哥。
小时候的白惜芸对术法痴迷的很,又天赋异禀,可是祖母他们却连个像样的师父都不愿意给她请一个。
反观她的大哥白荣山,整日里一副菩萨心肠,不擅长权谋心计,也不喜欢修炼武功术法,可他不仅能有白氏最好的术士为师父,还能有祖母的亲自教导。
年幼的白惜芸因为教导婆婆的大意,让她落了水,大病一场,从此便由祖母亲自看顾。
但也只是看顾而已。那时候的她每天在祖母膝下绣花、读诗,偶尔学做羹汤,压根没有学习术法的机会。
再对比二姐白惜芷,祖母把她当做未来家主夫人培养,不仅教她贵族小姐该有的礼仪和技能,还教她白氏术法,更教她如何掌管后院。
好在白惜芸够聪明,在祖母院子里的那几年,她耳濡目染,学了好多。现在这些术法就是在祖母身边时偷学的。
“我想嫁给顾清河,可是他却有孟黎鸢!我想取代大哥做家主,却又冒出个孟蓝雪出来搞破坏。”白惜芸的心头突然泛起一阵委屈,“孟氏女!都是因为你们!”
她握紧拳头,心中恨意一点点的往外扩张,突然她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就先铲除你们孟氏!祖母和父亲没做到的事,我来!”
一个新的恶毒计划再次在白惜芸心中冒出。
如今,她需要的是机会,一个可以出祠堂的机会。
一转眼,已是鲜花遍地的四月初旬,白惜芸还在祠堂里吃斋念佛,她让芳草时时留意府中的动向,刚刚芳草过来告诉她:“二小姐一个人从高氏回来了。”
“高凌风没跟着一起吗?”白惜芸停笔,抬头问站在案桌前的芳草。
芳草摇摇头,道:“没有,只有带了几个丫鬟婆子,二小姐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好。”
“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
芳草离开后,白惜芸将刚刚停笔的那个字补全,然后她望着这最后一个字,满意地笑了。
白惜芷泪眼婆娑的从高氏回来。
“祖母,高凌风这个家伙对我只有敬重,毫无半点爱意……”
原来,自白惜芷嫁给高凌风为平妻后,高凌风对她一直恭敬有加,但是眼里却无半点爱意。
“高凌风整日窝在赵红烛的屋子里,说是她有了身孕需要多加关怀,还让我多体谅下她。”
白惜芷想到这里就觉得讽刺:“我体谅她,谁体谅我啊?我也是他高凌风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却被他说的跟个争风吃醋的小妾似的!”
自白惜芷嫁过去后,她跟高凌风同房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好不容易她也怀孕了,高凌风还是不肯歇息在她的屋子里。
“他就只是白天来我院子里站站,站一会儿就走,等到了晚上就说赵红烛身子重了,他要去陪赵红烛吃晚饭,这一去就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