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长长的“哦”了一声,用和女人一样重口音的普通话说:“坐,坐,说说找我有什么事吧。”
麻师傅朝阿焱看了眼,阿焱就开口道:“我想问问,你们寨子里有没有一个叫云墨的女孩子?”
这‘匠嘎’姓石,他一听立刻皱起眉头说:“你们找女娃儿找到我家来做什么?”
阿焱开门见山的说:“几个月前我们一个朋友来你们寨子里玩,就跟云墨在一起了,结果回去后被下了情人蛊,所以我们就替他找过来了。”
石匠嘎想了想:“倒是有这么回子事情,几个月前是过几个年轻人。”
他轻蔑的笑着说:“你们招惹谁不好,可不该去惹这云墨。这事情我帮不了你们,你们回去吧。”
阿焱淡淡一笑:“我们不是来请你帮忙的,你只要把那个云墨的情况详细跟我们讲讲就好了。”
石匠嘎一副不屑的样子,抿了口酒,又用筷子夹了两颗花生扔进嘴里:“我们这种生苗寨子的事情,就不是你们该打听的。听句劝,哪儿来的赶紧回哪儿去,要不然过两天你们就跟你那朋友一个样了。”
阿焱从包里摸出蚩尤符摆在桌子上,冷声说道:“我今天倒还真要好好问问你们这生苗寨子的事情了。”
石匠嘎愣愣的看着蚩尤符,放下筷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拿起蚩尤符前后仔细看了个遍,又小心翼翼的摆回到桌面上。
他完全变了副嘴脸,磕磕巴巴的说:“我不知道是祖师爷爷您来了,你看我这小小一个匠嘎,可管不了你们神仙打架呀。”
阿焱说:“你这么说,可见你们寨子里的草鬼婆是有些手段的,那她下的蛊你肯定是解不了,能解的都是些跟她勾连的勾当。想必这些年黑心钱没少赚吧?”
石匠嘎急得满头大汗:“不不不,您这话说得……我可不敢,我也就是靠些家传的手段解些寻常蛊。其它寨子找过来的居多,我们这寨子的草鬼婆邪毒,我也是不敢碰呀。”
阿焱瞥了他一眼:“行了,你先跟我说清楚这寨子里草鬼婆的具体情况,还有她和那个叫云墨的女孩子之间的关系吧。”
“是!是!”石匠嘎擦了把额头的汗,“这个草鬼婆原本不是我们寨子里的,大概十几二十年前突然来了我们这儿。她一个人住在山里头,本来跟我们寨子是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过了段时间,寨子里的猎户进山打猎,不知怎么的得罪了那个草鬼婆,这才叫我知道了她的厉害。
她种下的蛊,那真是一个邪毒!当年我爹想要帮那个猎户解蛊,没想到不但我们家的方子用不上,我爹也着了她的道了,后来去求了她半天。这才给解了,可还是搭上了一条膀子。
从那以后到现在快二十年了,我们都一直向她纳贡,没敢断过。说实在的也没靠她带来几单生意,她平时不大向人家出手,可一出手,我们去求也未必肯给面子。
再说这云墨,本来也就是我们寨子里一小姑娘,爹妈连着生了三四个女娃,最后才添了个儿子,那几个女娃几乎就是天生天养。
她五、六岁的时候进山走丢了,爹妈也没太在意,搞不好故意丢的都有可能。没想到那娃娃命硬,竟由此拜了山里的草鬼婆当师傅。
女娃从此寨子里山里两头跑,再没人敢欺负她,就连她爹妈都当她活菩萨一样供着。
后来长大了,出落得水灵,可是全寨上下没一个男娃敢招惹她,直到你们朋友来了,不清楚底细就凑上去着了道了。这事儿也没人敢管不是。”
听他说完,阿焱问了草鬼婆在山里的大概位置,犹豫再三,觉得晚上进山还是太不安全了,于是问:“我们几个晚上也不好进山,你们寨里有没有可以住的民宿?”
石匠嘎连忙说:“我们这里来的游客不多,就两户人家有房间腾出来做民宿的。要不现在带你们过去?”
阿焱说了句“好”,石匠嘎就披了件外衣带他们去到开民宿的人家。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就起身往山里头走。大山里的清晨湿气大,阿焱给了穆宸和麻师傅一人一粒氐梓寻做的药丸,服下可以祛湿祛毒,还能防蛇虫叮咬。
林子里万籁俱寂,只能听到他们踩着树叶和断枝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雾气,灰蒙蒙的,一两米外就只看得见影子了。
石匠嘎说草鬼婆住在林子西北方向七八公里远的一间木屋里,那里原本是猎户为了进山狩猎盖的,后来管制严,打猎的人少了,也就没什么人过去了。
走了大半个钟头,麻师傅突然停下脚步说:“感觉不大对啊,走了这么久了,山雾半分没散,会不会有问题?”
他走在最前头,话说出好久都没人回应。他掉转头,看到人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站着,已经被雾气遮挡的只能看得到轮廓了。
“你们站那儿干嘛?”他一边问一边朝他们走过去,可很快就停下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