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疑惑问道:“走海上的水路?”
陆流笑着道:“不错,我打听到登州府的码头‘蓬莱渡’两日后会有一艘大船要南下,船主是当地有名的富商,据说是他有一批尖货着急要南下出手。
本来这批货也是要走运河的但是现在被堵住了,不得以就要走海路南下。这富商有一艘私人大船听说与当年郑和下西洋的宝船不相上下,可以抵御海风气流能沿着近海外滩一路航行。
原本这船是不外带散客的,但是船太大了若是只运货物船上就太空了,这一趟生意做下来并不划算,可小船出海远行又有风险,所以船主就宣布此行可以顺便载客,不论是商队还是散客,只要花钱就能上船,当然了这价钱也是不便宜,甚至还得竞价争抢呢。”
秋叶丹道:“要么怎么说人家是富商呢,有生意头脑算的就是清楚。趁着运河堵塞这一来一回肯定都能载满客商,就是没那些货物,他也能大赚一笔了。”
沈炼道:“东南沿海正在打仗,他这个时候还要从海上去出货?”
陆流道:“我问过了,战事在浙江南面靠近福建一带,船到浙江北面的宁波府就靠岸停下了,距离前线还很远。”
俞长生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前往登州吧,若是晚了只怕那船就开走了。”
众人商定之后便马不停蹄赶赴登州蓬莱渡了。
终于四人在第三日午时前赶到了蓬莱渡,此时这里已经围满了准备上船和想要上船的人。
这是俞长生生平第一次见到海,海渡码头果然不同于江上码头,“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汪洋无际风急鸥鸣,看着就让人不禁觉得心胸涤荡无限开阔。
虽然这里人群摩肩接踵放眼过去全是人头,但码头上的那艘大船却格外显眼,只因那真的是一艘大船,长有四十余丈(一百四五十米),宽也近十八丈(六十米左右),船分四层有九根大桅杆十二张大帆,简直是一艘移动的小宫殿。
(这里船的尺寸构造采用了宝船的历史记录,但是宝船是否真实存在这样的规模且能否实际航行,现在学界还存疑。)
秋叶丹道:“此船虽大,但是应该也就能容纳两千人左右吧,这里乌央乌央的恐怕有上万人吧!这可怎么上得去。”
确实如秋叶丹所说,蓬莱渡码头的人大多数也是来碰碰运气的,登船购票的银钱本来就高,现在供不应求又是僧多粥少,现场便有了不少的票贩子在高价倒卖船票。
这时人群中有人在高喊道:“楼船再有不到两个时辰就要拔锚启航了,若是错过这一趟,什么时候能再有船南下那可就难说了,我这里还有最后两张票,十两银子一张先到先得!”(约今一万块)
围观众人哀怨道:“这船票原价不到五两,你这价格足足翻了一倍有余未免也太黑了些吧。若是卖不出手等船拔锚,你这船票也就一文不值了。”
那票贩子黑着脸道:“就这个价格,你爱要不要!买不起就在码头等十天半个月再说!”
围观众人虽怒但也无可奈何,有的人在心中盘算,有的人在想办法凑钱了。
俞长生这时挤过人群对那票贩子道:“你想办法帮我凑四张船票,我给你金子。”
那票贩子本来见俞长生十七八岁又衣着普通也没有什么贵重配饰,只道他是个来捣乱的,正要将他骂走,却见俞长生自怀里真的掏出了一块金币。
那票贩子见到金子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喜笑颜开道:“少爷您放心!别说四个人只要有金子,四十个人也能安排!只要您有需要,上了船的人我也能给您拽下来!”
俞长生道:“不需要!赶紧去安排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那票贩子欣喜若狂地就去弄船票了,秋叶丹近前上来打了一巴掌俞长生的头笑骂道:“你个臭小子还挺深藏不露啊。上哪弄了这么多金子还随身带着!这一路也不说给你姐姐买点什么,真是不像话!”
陆流也笑道:“没想到长生哥哥竟是这样的富豪老爷,可早说呀,您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跟小妹吩咐!小妹以后就跟着您干了!我那锦衣卫的差事的俸禄可少得可怜呢!”
沈炼却严肃道:“你也太莽撞了,就算着急也不能做事如此高调!生怕别人注意不到我们吗!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得跟着那个票贩子以防他四处宣扬。”
俞长生闻言也马上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他们一路小心谨慎避人耳目就是怕露了行踪,可他刚才的举动实在是打眼,只因他江湖经验确实太少,又心中担心俞大猷这才失了分寸。
俞长生暗暗自责,他心中明白任凭武功练的再高若是不懂得收敛锋芒谨慎小心,什么样的绝顶高手也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好在这里人潮汹涌四下吵闹得很,他刚才的行为也不会太过显眼。不多时沈炼便跟着那票贩子回来了,他真的为俞长生等人搞来了四张船票。